贾老大藏身掩护位后,正准备抬手根据对手的攻击来还击对手。就听见“哐”的一声响,似乎是船坞关上了大门,想象中的漫天弹雨并没有落下来。
“贾大哥,来都来了,还是上来喝杯水再走吧。”金莫言的声音轻飘飘的就传了过来。难道,自己这船,并没有退出船坞?贾老大慢慢探头观察,两个手下已经跑了过来,“不好了不好了,开船的老七叛变了,原来他是金莫言的卧底。”
果然这海上能混口饭吃的都不是普通角色,这一手棋此时用了出来,真的是可以决定全局的胜负。贾老大抬头看了一眼小七,倒也并不怨恨。这海上的饭,能吃一碗的都不是普通的角色。特别是此时各为其主,无可厚非,只是怎么就这么无巧不巧,被自己碰上了。
抬手把自己熟悉的大刀握在手里,贾老大这才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至少虽然关了门,想象中的激烈交火并没有来。没有交火,就还有得谈,有得谈,就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果然这金莫言金大掌柜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贾大哥切莫误会,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关上这门,只是为了说个清楚而已。”金莫言不知从哪里变出两个酒杯,满满的斟上,“等一下解开误会,就以此杯给贾大哥赔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金娘子但说无妨。”贾老大把刀反手一握,行了个礼。他这个礼行得举重若轻,金莫言见他这刀极长极重,心里暗暗一颤,真个是好劲力,好功夫。
楚狂早已收拾好自己这个俘虏,持剑信步走到中间的圆台之上。这个圆台除了是连接船坞四方的通道中心,也是整个船上的最大的一个操作平台。金莫言打的什么算盘,他自然心知肚明,此时开口接到,“贾老大,你的人想劫我的船,杀我的人,我留了一个带路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和这位金大当家的,倒没她什么关系。”楚狂瞟了一眼金莫言,算是感谢刚才金莫言也算多有维护,“你到这里补给,我也在这里补给,主人家不愿我们在她家里打起来,就这么回事。”
贾老大听到这番言语,心里的小九九可打得比谁都快。杀了我们的人,还到这里销货,要说和你这金掌柜一点关系都没有,谁也信不得。但要是此时不给半点交待,喝杯酒就走,实在千难万难。这金莫言可真真厉害,这设下的局,无论是明是暗,自己现在都无论如何都得跳进去。
刚才在坞外千好万好,自己为何就一根筋的想进来呢,贾老大此时才算是把场子都悔青了。当然他怕的可不是面前这个青毛头小子,只是担心金莫言还留了多少后手。
多想无益,贾老大抱着刀慢慢拾级而上,眼见就是一场血战,此时必须一点一点的凝聚心神,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刚刚才杀了三个海盗,再多杀几个,正是自己行走江湖应有之义。楚狂在这大海上一路练剑前行,直觉面前此人正是自己需要的对手。
高台近圆,恰是一个小小的擂台,二人分列南北,相对而立。
一轮明日虽已西沉,此时看起来却更大更圆。
船坞之中,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中间台上二人。孰生孰死,将决定着每一个人下一步的命运。
先前被俘的海盗,挣扎着扬起头来,盘算着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贾老大的手下,固守自己的武器位,等待拼出一条活路。
船坞上的水手,各自严守自己的战斗位置,下一秒也许就是生死的搏斗。
反水回家的小七,拿起一把武器,就没入了黑暗;多次进言的谋士,缩入一个炮台之后,一看就是躲命的好手。
一手导演此局的金莫言,则是正在快速的思考,在这二虎相斗之后,能用多大代价拿下最大的收益。
一股逼人的气势,已经从中间的平台上爆发出来。众人大气都不敢出,这看看比赛而已,怎会比自己上阵打枪放炮还要紧张?!原来,场中二人,已缓缓亮出自己的武器。
楚狂反手一抓,已轻轻握住背负的剑柄,这剑轻轻上举,却似有一个凶物要破缚而出,海雨欲来风满船坞。
贾老大怀中抱月,一人一刀仿佛和这天地连为一体,不动如山,“小子报名,屠龙刀下,不斩无名之人。”
楚狂剑已拔出,平平举起,正是朝天一炷香,闻言哈哈笑道:“屠龙刀?你这若是屠龙刀,天下大可去得,何必在这大海之上,当个小小的海盗头子。”
贾老大闻言面色不变,“屠龙宝刀的根基,不在这大海之上,又在哪里?当年屠龙刀唯有在这茫茫大海之上,方才独善其身,宝刀觅得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