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假宫女并未刻意改变声线,树恩听得分明,却不能确定是东六宫里的哪一位。十有八、九,那假宫女在宫里的时日不长,且鲜少在人前走动,只能是父皇年前新收的哪位庶妃,多半还没名没分。”
说着见念浅安神色略呆,不禁嗤笑道:“不是很敢说吗?一个没名分的庶妃就吓着了?”
念浅安揉了揉脸,皱着鼻子道:“……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想面对如此恶心的事实。”
皇子和名义上的庶母,确实恶心。
念浅安用力顺了顺心口,话至此已然明白楚延卿找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所以您不急着找出是哪位皇子,想先确定到底是哪个色胆包天的庶妃?”
再没名没分也是皇上的小老婆,平时虽然没资格没机会在宫里多走动,但诸如端午这样的节庆日子,宫中大宴时肯定会有一席座位。
人齐而多时,正方便一一排除辨认。
念浅安支起手摸下巴,“敢给皇上戴绿帽,佩服佩服。小表舅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仔细留心那些庶妃,尽量帮您缩小怀疑范围。”
她又恢复了敢讲敢说的本色,楚延卿原本又冷又沉的俊脸顿时精彩纷呈,听着戴绿帽三个字仿佛想笑不能笑,干咳一声又板起脸道:“东六宫那些庶妃说多不多,暗地里我已经另有安排,不过是要多费些时日。能找出是谁最好。不能的话也不用勉强,省得打草惊蛇。”
念浅安听他有两手准备便也不大包大揽,只保证道:“您放心。我好容易躲过一劫,不会蠢到自己送上门当靶子。”
楚延卿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坏事,只问道:“当初听到的女声,记得可还清楚?”
重生后第一次进宫就撞破奸情,想记不清楚都不行。
念浅安点头,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柳公子是您的暗卫,不方便翻您那些庶母们的墙,帮您听声辩人可以理解。不过,他和您倒是无话不说,这是把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部都告诉您了?”
敌明我暗什么的,她不仅和柳树恩说过,还在信里写过,难道她和柳树恩的联络密信,不仅要过徐月重的查验,还得过楚延卿的眼?
还好她从没想过玩什么鸿雁传情,不然可就丢脸丢大了!
念浅安瞬间苦逼。
楚延卿见她皱完鼻子又皱起小脸,冷峻的脸不禁露出无声的笑,挑唇道:“我和树恩确实无话不谈。何况所图不小,竟想撬奈香阁的墙角,错打错着合了我和桂仪想扳倒飞鱼卫的隐秘,树恩自然不会藏着掖着,将说过什么、如何盘算都告诉了我。”
念浅安表示明白:事关重大,以前原身和楚延卿不和,现在突然要携手合作,柳树恩于情于理都要和顶头上司禀报清楚。
既然说完了正事,念浅安就提起另一件正事,“小表舅,您肯出多少本金,什么时候能到位?”
“本金、契约、飞鱼卫的私产名单,回头树恩会一起交给。”楚延卿答得干脆,嘴角保持着上翘的弧度,“我虽是背地里的东家,但脂粉铺子终归要开在明面上。配方原料都是想的出的,铺子的名字也该由来想,我就不指手画脚了。”
说得好像很谦让似的,咋不说到底肯出多少钱!
念浅安在心里腹诽,明面上不能得罪大金主,端起笑脸道:“既然是和奈香阁打擂台,不如取个对仗,就叫奈臭阁?”
楚延卿瞬间冷脸,“……我退出。”
取的什么烂名字,一听就会输。
“开玩笑,开玩笑的。”念浅安忙端正态度道:“小表舅,您别动不动就冷脸,能不能有点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