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致和赵瑞曦都坐在软榻上,赵瑞曦对自己第一个算命的对象很是仔细,先是问了谢致的生辰八字,又出手摸了他的手骨,最后仔仔细细盯住他的脸庞看了又数十息。
“王爷你是肖虎正月初八出生,属水相命有太徽星庇佑。再说这面相,五官中正额头饱满眼神明亮黑白分明,乃是正气忠勇的上等好面孔,在你这样的人身上倒是可……”
“可什么?”
自然是可惜这样好的面像生在你这个不学无术好色下流之人身上了。赵瑞曦分析得入神,差点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现下她只能极力描补:“啊,那倒是可将人迷死了呀。”
赵瑞曦心里惴惴,也不知能不能糊弄这厮过去。她其实还是对自己的业务能力有些不自信,时人自己的生辰八字是轻易不示人的,算命这事也有很多人不敢轻易尝试。
这是她第一次给人算命,但她总觉得这谢致的命格很不简单,师父和她也探讨过,通常拥有这样顶级命格的人哪一位不是千古流芳有一番大作为的惊世之才。但谢致这厮显然只是一个富贵王爷,所以方才她才没忍住差点将“可惜”二字说出来。
谢致没想揭穿面前的小女子,只故作轻佻地挑了赵瑞曦的下巴,凑近了轻轻问她:“那曦曦你可被本王迷住了?”
赵瑞曦反应过来后,立刻和他拉开距离。看看他这幅下流样子,果然自己说可惜了也没冤枉他。
“都是夫妻了,还谈这迷住迷不住的话做什么。王爷若是心有余力,还不如出去好好找几个嗯……”赵瑞曦突然想起方才和谢致因为纳妾一事吵过嘴。
今日毕竟是新婚头一天,她也和谢致一样不想再闹出些争吵矛盾。她极快反应过来,“找几个实在能干的官儿,将这晋安的富庶和乐维持得长长久久。”
“王妃果然是心肠慈悲,忧国忧民。”谢致对这话没兴趣,只随口回道。
用过了午膳又小憩了半晌,谢致开始陪着赵瑞曦逛起了王府,果然不出所料是其金的奢华广阔,一树一木一山一石皆耗费了无数工匠心思所得。
“王妃你看,我这王府的景色也还不错吧,以后你也多出来走动走动。千万不要一整天闷在那净堂里读那什劳子净书,既然入了这凡尘就别再想着修道上天做神仙。”
“……王爷,这是何处?”
“哦,这是静香居。里面以前是我爹一个姨娘的居所,现在闲置着。里面的芙蓉花一直开得很不错,也算是“香居”了……”
……
赵瑞曦这几日新婚过得还算顺遂,虽然是远嫁,没有三朝回门这一出,但她和谢致都各自写了书信,连同王府的礼物一齐送去了洛京。
王府里她觉得自己的太妃婆婆很好相处。她虽然是寡居,但荣庆堂里的一切都富有情调。赵瑞曦每日晨昏定省之后都会跟着宁太妃学着一起下棋养花鸟做甜点,两个人再随意闲聊些大大小小的事儿。
“你和致儿新婚燕尔,怎地总往母妃这里跑?”宁太妃将手里的鱼食都投进鲤鱼池后,转头问赵瑞曦。
“即便是新婚,儿媳心里还是要有母妃的。家母教导过,侍奉孝顺婆母是身为儿媳的本分。”赵瑞曦不喜欢做个闲散王妃,但她真正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现下跟着宁太妃也能沾染些风雅。
“也罢,你白天在母妃这儿,母妃也感觉这平日里有趣了许多。上次你给我讲的那王二骗婚夺岳丈家产一事我可是回味了好几日。现下日头渐大,你随我去里屋,我还想再听你讲几个民间新鲜怪异的趣闻呢。”
赵瑞曦这大部分或离奇或有趣的故事也是听她那游走四方的师父所述。她以往只是和师姐们私下探讨,如今转述之人是她长辈宁太妃,其中很多关键隐晦的细节道理她都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赵瑞曦自己有时也会如梦初醒很受教。
只是婆媳两个都很喜欢的午间叙事并没有顺利进行,刚讲到那村姑为父当庭状告邻居的关键处时,谢致顶着大太阳走进来打扰了她们。
“我说这几日忙完了公务怎地总见不着王妃身影,原来是被母妃缠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