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的话语低沉悦耳又饱含暧昧与顺从的暗示,他身上应有的高贵矜持被他瞬间转化成了一种足以魅惑人心的缠绵姿态,同他先前短暂的锋芒毕露交织在一起,如一汪悄无声息开始旋转的死水,趁人不备就会将人拉入深不见底的水底深处。

    他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可以不在乎地打破高高在上的表象,伏下尊贵的脊梁三番两次来挽留林寒见,甚至说出狐媚惑人的引诱之语;却又不是一味地柔软可欺,满是锋芒的利爪蛰伏在迈向成功前的路上,一旦知晓失败,便毫不留情地出手攻击。

    他果然还是最难搞的那个。

    沈弃在林寒见的手指上一触即走,宛如弹奏曲调时无意坠落出原有谱曲之外的音符,轻盈无声地撤离,他注视着林寒见指尖的细微动作,补充道:

    “即便你是想要陆折予身上的某种东西,我也可以帮你。只要你不答应陆折予,我会永远是你的助力,顺从你的一切心意。”

    林寒见茶也不喝了,搭在桌沿的手腕往下一转,在看不见的桌下两手交错一掐:这家伙太知道怎么在谈判的时候使对方为条件动心了,不知全貌地盲谈都能玩的风生水起。

    “或者,”

    沈弃顿了顿,似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的神情变得微妙许多,语调愈发温柔缓慢,近似在将睡前故事,可比那更能骚动人耳根深处的痒意,“你答应陆折予只是虚与委蛇,不同他真的有什么,所需之处,我尽可帮你。”

    “……”

    林寒见忍不住加重力道又掐了自己一下。

    ——他太会了!这家伙犯规!

    毫无组队可能的solo玩家,穿越后连必备的系统都没有,如今突然收到组队邀请,换谁能够不为这个提议而心动?

    林寒见克制地深呼吸一遭:“……您想多了。”

    对,都是你想多了。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趁着你还没猜得足够多,未来绝不能给你机会继续猜了。

    沈弃眼神幽暗,口吻却很平静:“那便当做全是我想多了。”

    林寒见正想说面具的事。

    沈弃突然道:“你想要面具,我给你就是;你现在不想说,我再也不问。但我不想如此样貌现于人前,你擅易容,可有法解?”

    林寒见听出他的言下之意:“你是说让我以易容的手法,替你掩盖脸上的这枚印记?”

    沈弃颔首,有商有量地道:“烦请你试一试了。面具再造需要时间,但你大约会以为我借机为难你,不如另寻他法。”

    林寒见怔了怔,嘀咕道:“揣测人的能手啊。”

    沈弃听到了,辨出她话中的不服气,道:

    “是你将我想得太坏。”

    林寒见将将起身,是为要去试能否以易容的手法遮盖住沈弃的印记,闻言,指尖还抵在桌面上,她垂首看他,难得有了居高临下的感觉,直视着沈弃问:“你不坏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