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奴婢知道,偷东西是不对的,可是,奴婢也没有办法了。”小燕跪在地上,垂头哭着,肩膀一耸一耸,那样子好不可怜。

    “哭什么哭?本姑娘拿刀架你脖子上了?动手抽你了?先起来,找个地方,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话落,洛可欣示意她跟上,来到了碧荷亭。

    夏凉站在洛可欣身后,小燕还是跪在她跟前,不敢起来,抽泣着道出原因后果。

    原来,这小燕家住在西巷子。

    那西巷子,说白了就是县上的‘贫民窟’,里边住的都是一些穷人,他们都是在村子遭了难,不得已离开村子到县上讨生活的,

    大战方休,又是生在贫瘠的地方,离开了土生土长的地方,多半不知何去何从了,只能扎堆到县里讨饭。

    小燕的父母之前在街上做点小本生意,一天也能赚那么十几文钱,加上她在洛府的月利,家里生活还算过得去,可是半个月前,她父母摆摊的时候,遇到地痞收保护费,他们没银子,交不上就被打了一顿,她爹被断了条腿,她娘被挑了手筋,现在还在家里养着,她弟弟方才九岁,大字也不识一个,为人内向,话说的也不利索,去找活人家也不愿要他,家里现在连一粒米下锅都没有,不得已,她只好隔天出府一趟,偷偷带些饭菜给他们。

    小燕跪在洛可欣脚边,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磕头“姑娘,我家现在就靠我了,我求求姑娘,给我条生路,别将我赶出去,要是我也没了工作,我爹娘和小弟指不定就要被饿死,呜呜。”

    洛可欣觉得有些头疼,自始至终她都没说要将她赶出去,让她站着说话,她也不,真是个倔丫头。

    她道“据我所知,府里三等丫鬟一个月能拿二百八十文,二等丫鬟四百文,一等丫鬟四百五,你是碧霜院里的人,进府也有好些年了,一个月总得有四百多文吧?”

    四百多文钱,不多,但拿回去,也不至于吃那些个酸饭菜才是啊!

    小燕道“奴婢确实是二夫人院里的人,不过奴婢一个月就三百五十文。”

    她是碧霜院的二等丫鬟,一个月的工钱确实是四百文,可是那二房,每月放银时,嬷嬷总会扣这扣那,最后到手的,也不过三百多文。

    二房的夫人还有小姐,都严厉得很,心情不好时对着她们打骂不把她们当人看也就算了,还总是克扣她们工钱。

    但人家是主子,她们能说什么?

    想着想着,小燕更感伤心。

    洛可欣盯着小燕看了好一会,见她目露恨意、不甘,勾唇一笑,俯身靠近她低低道“你讨厌二房的人吗?”

    小燕没想着隐瞒,如实点头“二房的夫人还有姑娘,经常打骂我们,奴婢知道,背后说主子坏话不好,可是……”

    好似说道伤心处,小燕哽咽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现在是伤心害怕又担心。

    怕出差错被赶出去,她工作勤勤恳恳,二房的人不开心时对着她扔东西,她也没半句怨言。因为她知道,丫鬟的命就是这样,低微的如条狗,不,还不如一条狗。狗被打被骂时,还能吠两声,可是她却只能要紧牙关,默默忍受。

    但她也是人,也知道疼,也知道尊严为何物。

    也许是知道要被赶出府去了,她没了多少顾虑,对着洛可欣道出心中的委屈。

    洛可欣从荷包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她“这些银子你拿着江湖救急,回头买点米回去,隔天吃餐饭,铁人都得饿出病来,那些酸饭剩菜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