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川皇城中。
墨倾染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他不知道墨离泫独自来找他所谓何事。
上一次的宴席不欢而散,墨倾染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盲目出兵,老臣们大多不同意墨倾染的做法,毕竟先帝说过这支兵马的调度全权交由墨离泫而不是兵部,且不说墨倾染能不能管理好这对兵马,他的做法分明是对先帝的不敬,知道事情的原委,江正余谏言几次都被挡在了宫门外。
墨离泫走进书房的时候,墨倾染正在读着一封信笺,孙公公则侯在一旁,见是墨离泫便放下手中的东西,端正身姿,等着墨离泫的问安,然而来人并无此意。
“皇上,这些就是你这些年来作为楼瑶国君主的成绩?”墨离泫喝道,将手中的一沓信笺砸到墨倾染的脸上。
主仆二人都被墨离泫的举动震惊了,直到纷纷扬扬的信笺落下,墨倾染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笺,却被信上的内容吓了一跳,变得坐立不安,他怎会有这些东西?
墨倾染横眉怒视着孙公公,这些东西不是早早叫他烧毁了,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急忙矢口否认道:“这是何物?墨离泫你休要诬陷朕。”
“从前本王以为你只是资质平庸,好在有颗仁爱之心,如今你为了夺取铁骑军,竟连通敌卖国之事都做得出来,你置楼瑶万千百姓于何地?”墨离泫冷酷的声音不含任何情绪。
若不是上一次墨倾染大闹临泉山庄,墨离泫不可能派人监视他,更不可能发现他还有这样不可告人的一面,墨天夜再不堪,也不至于勾结外邦,如此做法,无异于送羊入虎口,难道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都不明白?
“你究竟利欲熏心到了何种地步?难道一国之君都不能满足你的贪婪?”
“墨离泫,你好大的胆子,你”墨倾染拍桌而起,正要辩解,却被墨离泫的质问压了下去,
墨离泫道:“皇兄,本王不可能放弃铁骑军,更不可能威胁你的地位,你究竟担心什么?若你再执迷不悟,本王不介意让将这些东西公布天下,到时别怪本王不念兄弟之情。”
“就凭这几封书信?你就说朕通敌外国?荒谬!”
仅凭几封书信,作用确实不大,但若不是证据确凿,墨离泫就不会来找他对峙。
“那你总归认得这把玉匙吧?父皇为我们量身打造的开启皇城地下密室的钥匙,”
先帝在准备册立太子时,曾秘密修建了好几条逃生通道,每一条通道的出口都在不同的地方,除了拥有玉匙之人,没人知道出口在哪儿,那时候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兄弟几人为争夺皇位而互相残杀,却忘了还有很多隐患,此时只有他们兄弟几人知晓,甚至先帝都不知道确切的入口和出口在哪儿。
“这是在何夕国使者身上找到的,还有一份割让城池的山河图,墨倾染,你是有多恨我?恨到不惜用百姓和江山为代价?”
墨离泫将一份残缺的山河图甩在墨倾染的身上,这是何夕国使者销毁了一半的残卷,幸得被墨离泫截下了。
“难道你竟不知,何夕、流云而国一直对楼瑶虎视眈眈,此番与虎谋皮,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他们会这么轻易放过你?楼瑶国最后能独善其身?”
“即便你真能得到铁骑军,那山洞中的东西,你能控制得住?那东西有多凶残你不知道吗?背上个祸国殃民的千古骂名?”
在挖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墨倾染才恍然意识到事态的凶险性,所幸那次没人受伤,去找墨离泫,也是想让他出手摆平这件事,同时也趁机夺回铁骑军,墨倾染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守卫山洞的侍卫回来禀报那名女子的惨状时,他有过放弃的念头,可以一切都已经到这种地步,早已与墨离泫交恶,也回不了头。
这一刻,墨离泫将一切现实**裸展现在墨倾染面前,瘫坐在地上,早没有了淡定的神态,呢喃自语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从小我就是父皇最不重视的儿子,早早就他遣至封地,那里山穷水恶,我是无德无能,后来好不容易当上皇帝。”
“皇上”孙公公见墨倾染被墨离泫的气势一压,就什么都全盘托出,忍不住提醒他,却在墨离泫的注视下,禁了声。
“当了皇帝,也没有人看得起我,他们总拿我跟墨天夜比,跟你比,说处处不如你们,没有墨天夜的治国才能,没有你深得民心。不管我做了多少努力,他们看到的永远都是我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