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二字是侍剑人流传在外的总纲。
剑修悟的是剑意,侍剑人却要把自己变成剑。每个侍剑人体内皆有剑胚,五脏六腑作为熔炉,以元力气血淬炼,剑成之日,合二为一,身即是剑,剑即是人。
然而,联盟至今无人达成人剑合一。
更多的,是丧失神志被终身囚禁的侍剑人。
兵者凶器也,主杀,开锋之后煞气渐生,人炼剑,剑也在炼人,一旦被剑的凶性反客为主,人就成了无知无觉的杀戮兵器。
侍剑女成为主流的原因也是如此,男体属阳,金火相生,内气愈燥,同期失控的概率远胜女子。可惜,哪怕是侍剑女,发疯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悖论吗?”秦琅忍不住问:“目的是变成剑,却要阻止自己被剑同化?”
“谁知道?我又不是侍剑人。”李故城漫不经意的站起身,视线投向外边灰蒙蒙的天空。
“听说,侍剑人本来是玄天之变后古修遗老捣鼓出来的试验品,直到停风渊之争,侍剑人倒戈元修,重创了一位古修长老,这才被联盟接纳。所以哪怕功法有这么大的缺陷,联盟也绝口不提禁止侍剑人这档子事。”
秦琅一阵错愕,“他们自己也该知道功法缺陷吧?”
“知道又怎么样?”李故城反问,一指窗外,“你当薛晚为什么敢一个人在外?”
他意味深长道:“联盟三千年也只有一个燕楼兰。生年不满百,碌碌一世,不如快意数载,说不准,自己又是一个燕楼兰呢?”
话到最后,嘴角又微微翘起了弧度,与之前提起薛晚的表情无二。
是源于正统修者对歪门邪道的不屑,又或许,来自元修与古修的深深隔阂?秦琅忍不住想。
同时执法禁入区的正中心,乌云垂垂,紫芒闪烁,暗沉的天与深邃的紫交缠出一片深深浅浅的阴影。
阴影深处浮有一个男人,交领斜开,腰封勾勒出修长腰线,乌黑的发微微卷曲,用一根与衣裳同色的发带斜斜束住,编织在耳后,平添了几分慵懒。
他的左手虚虚托起,洁白的掌上是一只眼睛,冰冷的,阴沉的,近乎幽诡的紫色眼瞳,眼瞳周围依稀可见无数细微而模糊的紫色光线,一直向外延展开来。
直至某一根亮起,男人才伸出右手,拇指抵住无名指,中指内屈,以一种奇妙的手势将那一缕抽离,紫光瞬间消失,男人的眼里却闪过了一抹淡淡的紫,他闭目片刻,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
“暴露了?侍剑女?”
耳内微型音圭传出了手下的声音,“燕修大的那群老家伙,还真不怕砸了招牌。”
“高校之耻嘛,还有什么招牌可言?怎么样老大,动手吗?”
“我怕再拖下去,那女人疯劲上来,把目标打死了。”
“这不一定。”有人反驳,“我觉得这小子很有点门道,不然7个目标,怎么就他活下来了?”
“不是因为他最苟吗?女变男男变女的,这谁顶得住啊?”
“你别说,这家伙打扮起来有模有样的,老子一个男人生生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