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辰一路跟去，但却仿佛未曾看到那空冥一般，闭口不提。
反而是空玄先开了口：“莫施主，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空玄心中也是诧异至极，身后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竟然一路上都带着平静的神色。
这种心境，比当年的他，实在强太多了。
“问，有什么可问的。”莫辰淡淡一笑，“我来这里的目的，只为放一个东西，其他的事情跟我无关。”
“我若是事事都要过问，岂不是要把自己烦死。”
莫辰的话让空玄一怔，随即也是笑道：“莫施主的心境，果然强大，但老衲却是认为，若不经历红尘琐事，佛心不可成。”
莫辰看了他一眼，笑道：“哦？听刚才那位大师所说，空玄大师应该没有经历过红尘之事才是，怎么现在又换了一种说法？”
“莫施主，我师兄认为红尘之情才是永恒，佛早已不存在他的心中。为了他心中的情，他不惜以身破佛，堕入魔道！”空玄缓缓摇头，悠然叹息道，“而我则是认为，佛就在心中，若心能强大，佛自然也会强大。”
“世人皆说佛能渡人，那是因为心若强大，便能影响世间万物，阿弥陀佛。”
莫辰听到此话，哑然失笑：“心，不过是念罢了，说到底是对每件事物的取舍。”
“你们佛家不是常说，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念念相续，循环往复，种种取舍，都是轮回吗？既然你认为心是佛，那轮回亦可是佛，这千万之道，也尽都是佛。”
“如此说来，万物皆可为佛，不久意味着，万物皆不是佛？佛又从何而来，是从你的心里？还是从那诸天万界之中？”
莫辰哈哈一笑，目光深邃地落在空玄深邃：“我觉得那叫空冥的人说的不错，佛根本不存在！你想做什么，想怎么样，都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们所谓的佛，不过是对自己的桎梏罢了。”
“心怀慈悲，何事不显佛道！”
莫辰大笑，他是魔尊，也曾杀戮，但他只杀他该杀之人！
“恕老衲直言，莫施主的道，很危险。”空玄看了一眼莫辰，缓缓开口说道。
这一刻，他竟然能从这个年仅二十岁的年轻人身上，看到那仿佛血骨尸山的路。
“危险？从踏入修行道开始，就有真正安全过吗？”莫辰凝视着空玄的双眼，缓缓问道。
空玄一怔，他本想反驳，但似乎无力反驳。
他的师傅大悲法师，是死在边界战争之中，倘若大悲法师没有选择修道，或许现在还活着也说不定。
“不管是修佛，还是修武，还是修那风水之术，从你修行的一刻起，已经没有退路了。”莫辰转过头来，默默开口：“修行之道，注定了要你死我活，你心中的佛，根本是笑话而已。”
空玄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莫辰说的是对的。
灵隐寺有太多太多的高僧大能，死在了斗法之中，他或许会是下一个。
“阿弥陀佛。”空玄双手合十，缓缓朝着莫辰一鞠躬，随即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