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皇都,苏雨萱他们不能确定此事是否与陈家有关,可赵飞扬早就拿到了实际证据,那么陈家眼下这样做,很有可能是在给皇都追查此事之人,故布疑阵!
想到这里,赵飞扬只觉头痛,用手揉着太阳穴,他从一旁拿过张笺来,铺在桌上,笔点松烟,仿照苏雨萱笔体,将自己的想法和安排一一道明。
按照刚刚破解的方式,赵飞扬这篇回文,可以提出这样一句话“淮水江流,是(事)迁渊源,尘(陈)家谋划,非从既主,三方合力,需小慎独,默不作声,无报不奏,待我归去。”
写好回文,赵飞扬对铃铛道:“把鹰引来,我有家书让它带回去。”
“现在就带回去吗?”
铃铛说着,用干兔腿把金顶黑鹰诱了过来,饶有意味道:“师兄就不怕被人看来去,怀疑你有什么秘密?”
“这只是一封家书。”
赵飞扬知道此事重大,所以不想耽搁,铃铛却又言道:“师兄,你可不是一个着急的人,就算是恩爱心切,也该等一等才是。”
“......你说得有理。”
赵飞扬承认自己刚刚的确急了些,此刻将回文收好,瞧了瞧地上金顶黑鹰,没再说话,直接躺在兽皮毯子上,闭目养神。
这一夜,他都没睡!
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现在皇都可能出现的情况,按照自己掌握的线索,还有家书中苏雨萱所说,关于霉米、江淮之事,显然已有浮水预兆,他必须谨慎思考,到底是将此事在回到皇都之后,将其托出,还是反其道而行,把事态压下去!
他会有这样思考,是出于还没有找到陈家更换粮米的主要目的,或说除了贪财之外的证据。
贪财,莫说是一些赈济,他们就是把国库掏空了,赵一凡也不能彻底收拾他们,至高权掌握在他手中不错,可陈家享有的,则是绝对权!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赵一凡那虚无缥缈的至高二字,反而是他的累赘。
一夜无话,辗转法测,到了清晨,赵飞扬已下定觉心,他肯定无论是苏定方还是顺天府,都绝对没有可能在皇都找到陈家除了贪婪外的实际证据。
所以这种不痛不痒的招数,他懒得使用,如果这一次他在江淮沿线能找到陈家除此外的其他理由、证据,那等到自己返回皇都之后,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势必借此把陈家推下神坛!
这不代表能够直接除掉陈家,只要赵一凡能借此将陈氏兄弟驱出内阁,就足够了。
然而要是自己找不到这种理由、证据,那么返回皇都之后,就把这件事压下去,避重就轻,协助赵一凡收拾一票陈氏党羽、与此事有关官员就行。
这一趟,赵飞扬有一个很大感受,就是大梁吏治,实在是说不过去,要是再不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遍,只怕这些混蛋就要把国家给毁了!
赵飞扬这么想,不见得全是忧国忧民,古语说得好,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是大梁动荡,他这一家人,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就算是为了家人,也必须尽可能将这种是,扼杀摇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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