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动我摄政王府的人?”
这句话回荡在花厅中,振聋发聩,久久不能平息。
杨蕊呆愣一瞬,手掌横在空中,眼神朝门口望去,只见宋楚平头戴玉冠,批了件黑貂大氅,携着满身的清贵与威势,神色阴郁着阔步跨入厅内。
摄政王向来政务繁忙,从未列席过朝臣们的宴席,可眼下,他居然跨入了女眷们聚集的花厅?!
贵女们喜大于惊,眸子往他眉宇宽阔,星眸朗目的英俊面容上流连一番,紧而屈膝请安,“王爷万安。”
宋楚平使了个免礼的手势,魁梧的身姿矗立在了温萦柔身侧,用余光瞅了她一眼。
眼看就要被人扇耳光了,她居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逆来顺受的模样。
如此盛宠,还没能养出她的脾气来!真真是……拿她无可奈何!
宋曼蔓迎上前来,抿了抿唇问道,“二哥,可是我这儿闹得太大,吵着你在前厅议事了?”
他在婢女的服侍下解开大氅,径直坐在了主座上,一面环顾满厅的贵女仆人,一面道,“未曾。不过是听说你动用了几个精奇嬷嬷,又兴师动众唤了不少家丁来玉翠阁,我放心不过,所以才来瞅一眼罢了。”
他抬眸看了泪眼婆娑的杨蕊一眼,“若是我未记错,你乃杨忠之妹。方才如此意气,所谓何事?”
杨忠乃是跟了宋楚平多年的心腹,因着这层原因,他或多或少也见杨蕊几次,自觉对杨家人的脾性有些了解,杨家人乃是穷苦出身,轻易不会如此盛气凌人,方才险些动粗,定然事出有因。
杨蕊刚碎了家传之宝,又让宋楚平撞见了粗鄙刻薄的一面,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双眼蓄满泪水,语窒地说不出话来,还是宋曼蔓在旁协助,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了。
在场众人除了家丁,都是女眷。宋楚平从来不是粗鄙无礼之人,特意将在战场、朝堂上的悍勇清威收敛了些,身上透出了些许少见的温润来。
他坐在椅上话语轩昂,直击要点地问了几句,便将脉络全然理清,颇有磁性的低沉嗓音,惹得好几个贵女忍不住抬眸偷撇几眼,旋即又赶忙红着脸垂下头颅。
宋楚平瞥了一眼那块碎玉,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心中立马有了主意,“来人,去牵那条在门房、马厩看门的猎犬来。”
又扭头冲贵女们道,“此乃最快捷的法子。待会儿,还请诸位姑娘担待些。”
这话语调不高,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贵女们自然也没有这么不识好歹,皆娇声应了。
有几位聪慧些的,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将心理准备做得足足的。
可怜另几个脑筋稍微直一些的贵女,见了那被牵来厅中,呲牙裂子,满脸横肉,鼻腔中呼着热气的凶狠猎犬,还是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苍白缩在了官帽椅的一角。
宋楚平并未说话,朝守在一旁的精奇嬷嬷使了个眼神,精奇嬷嬷福至心灵,朝杨蕊欠身道,“借杨姑娘身上的香囊一用。”
香囊与玉佩同挂在杨蕊腰带上,玉佩定然沾了香囊的气味,让猎犬闻过香囊之后,再逐一闻闻谁身上有杨蕊香囊的味道,真想即可大白。
脑筋直的鬼女们,这才恍然大悟!
事情进展并不算顺利,厅中充斥着各类香薰的味道,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猎犬,一时也被混淆了,在原地打了好几个转转。
直到被喂了几块好肉,它才打起精神,朝端坐在椅子上的闺秀们嗅去。除了苦主杨蕊和东道主宋曼蔓,其他贵女皆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