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博接过纸条,狐疑地瞧了阿福几眼,嘴上道了几句谢,可待二人在车内坐好,温萦柔执起果子正欲往嘴里塞的时候……

    温文博却蹙着眉头,将她手中的果子拿了过来,低声道,“你一个女儿家家,出门在外定要注意,怎得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

    温文博将手中红彤彤的海棠果仔细端详了一阵,然后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觉得没什么问题,扔进自己嘴中,一面嚼一面道,“待我吃完半刻后,若是没有问题了,你再吃。”

    温萦柔笑他多心,门外的宋楚平听了,嘴角亦是轻扯了扯。

    这可是他吩咐家丁,从京郊不知多少个山头上采摘来,又精心挑拣出其中的上品,这才呈到了二人面前。

    温文博莫非还怀疑他在果子里下了药不成?呵,她这弟弟倒是个护姐,又心思细腻谨慎的。

    正这么想着,车内又传来二人的对话声。

    温文博的话音伴着咀嚼声,“王媒婆那日与你说的那个小捕快,我替你在京城打听过了,虽然家里穷些,可却是个强干的,在衙门中也破过几桩不大不小的案子。而且他家家风严明,从他曾爷爷那辈起,就有家规,后宅中只能娶一位正妻。所以想来他答应媒婆不纳妾,倒是有几分真。”

    “这可是这么久来,媒婆给你推荐的头一个靠谱的,今儿个午时一刻,与那捕快在青铭茶馆的碰面,你可切记莫要迟了。”

    她今日要去相亲?!

    宋楚平手中的缰绳下意识地紧了紧,马匹脚下骤停一下,引得车内的姐弟二人齐齐往前扑去…

    昨日阿福车架还驱得不错呢,怎得今日才刚上路就掉链子?

    温文博又咬了个果子,算了,看在果子香甜的份上,便不和他计较。

    “你听见没有啊?切记不可失约,人家衙门里头事忙,百忙之中相看一眼,你可别误了时辰。”

    他们这种商户人家,鲜少能有机会攀上有公职的门户,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捕快。

    更可况,温文博打听了,那于捕快年纪只比温萦柔大了两岁,听说性情又温和稳重,实在是良配。

    温萦柔扶住了车窗,稳了身姿,这才无奈笑了笑,“听见了听见了。我还是小孩子么,这些事儿还要你提点?”

    堂堂摄政王的娇妾她不愿意当,却愿意去和一个小小的捕快相亲?!

    他在战场所向披靡,在朝堂运筹帷幄,为人洁身自好,自认为生得也是一表人才。

    她却宁愿给一个捕快机会,却不愿意呆在他身侧?!

    他输在了哪里?

    宋楚平只觉得胸口压了快千斤重的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眼中翻涌起些怒火来。

    车内温文博撇了撇嘴,“你可莫要嘴硬,我昨儿个夜里,就瞧见你正对着烛光摩挲着一块貔貅玉佩。”

    “那枚貔貅玉佩一看就是男子之物,今儿个我还瞧见,你将其揣在怀中随身携带呢,莫非你心中另有他人了?”

    温萦柔没想到温文博居然如此心细如尘,只得解释道,“你胡说什么?那块玉佩乃是我在王府办事有功,摄政王赏赐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