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柳村,温宅,温萦柔正坐在木椅上,望着摆在桌面上,画着屋宅院落的图纸发呆,秀美的眉目间时不时皱几下,心事满满。

    她在家中修养了三四天之后,便开始进行她的买房大计。

    她照着章文彬给的图纸上的地址一一寻去,地方倒是都找到了,可是门房瞧着她虽然生得艳丽无双,但是衣着却寒酸不已,根本不相信她能买得起这么贵的屋宅,就都寻了个借口将她打发走了。

    她无法,只得各处在牙行去询问,却发现落在纸上的宅子,无一牙人牙行在售卖。

    想来,这是章文彬费了许多功夫,依靠伯爵府中的人脉,才寻来的上好的宅院。

    温萦柔本想直接去找章文彬问,可又觉得不妥。

    章文彬乃是伯爵府的嫡子,在百官中声名斐然,又才理顺了户籍之事,今后前途不可限量,只等平步青云。

    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小女子,与他无亲无故,贸贸然寻上门去,岂不是要引人遐想,平白惹出许多闲话?

    左右章文彬若是有心,定然会察觉到她已经脱离了摄政王府,届时他若是有意,也会来田柳村寻她。

    只不过如此等着也不是办法,温萦柔便开始四处寻觅其他的房子。

    温母现在重病刚愈,尚需修养,不好出门陪她走动,松宝又太小,跟在身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温文博本想着辞掉京城中的差事,陪温萦柔一起寻宅院,却被她拒绝了。

    在温萦柔的坚持下,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她早起同温文博一起进京,晚上事情若办得晚,就等着温文博一起回家。如此温文博才点了头。

    虽然累是累了些,可到底安全些。

    她姿貌过人,频繁走动了几日,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便同她的左邻右舍打听她是否婚嫁,为人如何。

    每每到她归家的时刻,不少青年甚至就等在温家门口蹲等着,只想一窥温萦柔下车进门的身姿。

    不少单身的鳏夫,知道温家每日都要用车,甚至天不亮就套着车架,穿得整齐得体,在温家门口等着排队。

    温萦柔虽然对此烦不胜烦,可是温母见了这景象,倒不觉得恼。

    恰逢温萦柔今日没出门,温文氏终于有时间同她说说体己话。

    温文氏拉过她的手,用生了薄茧的手摸了摸温萦柔的脸,笑道,“你从小不在娘身边长大,娘原想着,咱娘俩还需多亲近几年才是。”

    “可眼瞅着,你明年可就满十八了。你同玉儿一般大,玉儿都已经定亲了,你的婚事却还没有个着落,娘这心里啊,有些有些不放心。”

    于斐玉私藏信件、及在护城河落了水的事儿,温萦柔并没有同温文氏说过,所以温文氏并不知情,心中挂念养女,嘴上总老是念叨着于斐玉如何如何。

    “娘以前原是不着急的,可今年生了一场大病,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到时候,你和博儿还未婚嫁成家,你说我怎么舍得闭眼?我到地底下,都得念着你们三姐弟。”

    温文氏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眼眶湿润淌起泪来。

    温萦柔见不得温母落泪,心中也是一酸,忙抬手,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又道,“母亲胡说什么,母亲定会长命百岁,看着我们子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