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宇智波佐助第不知道多少次毫无犹豫地拒绝后,漩涡鸣人进入到了一种自我怀疑的状态,因为他坚信佐助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前几回拒绝也不过是佐助想要欲擒故纵。可自从佐助第一次拒绝他起,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七个月零三天。初次告白那年,他七岁,独自一个人住在木叶村最繁荣的街区段,父母双亡,且身份不明,甚至连漩涡鸣人这个名字都是他以前听别人叫起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叫这个。
虽然他没有父母,但是他和一位叫伊鲁卡的老师关系很好,在他眼里,伊鲁卡堪比父母。每年学校放长假时,他都会对着因用钱无节制而干瘪的蛤蟆袋长叹,只有伊鲁卡会给他提供打零工的机会,其他村民看到他进入店里都避之不及。
于是,他每次缺钱的时候,就会在伊鲁卡那里干一些抄抄写写的小事情,偶尔帮忙在村里东奔西跑送点儿快递,或者帮忙清理火影岩。第一次见到宇智波佐助的时候,就是伊鲁卡拜托他去给宇智波家递送学院通知书的那天下午。把信交到宇智波富岳手上后,他极没形象地掀起上衣去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接过富岳请他喝的可乐,直接仰头往喉咙里灌。就在这时,敞亮的宇智波古院中回响起了一个小男孩的笑声。漩涡鸣人保持着掀衣擦汗的姿势,没忍住向笑声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对相貌颇似的兄弟正坐在不远处的两把椅子上,较小的那个看上去和漩涡鸣人差不多大,正偷偷地笑,较大的那个脸上有两道泪沟,正温声细语地劝弟弟不要笑出声来。虽然两人的五官类似,但毕竟年龄差距颇大,气质也大不相同,而漩涡鸣人一瞥就觉得,自己肯定更喜欢弟弟那种灵气的类型。也正是这偶然的一瞥,开启了漩涡鸣人长达近半个世纪的掏心掏肺的爱情生涯。
回到家中后,漩涡鸣人关上了门窗,躲在照不见太阳的屋子里蜷缩了整整十天,白日与宇智波少年太好看而生活太孤独的落差感齐饮齐餐,黄昏就和思念入骨的抑郁情绪一起目睹月儿升起,深夜则同那随着宇智波少年的形象一同在心里升起的勃起的亢奋感共同打发宝贵的青春时光。
漩涡鸣人的童年生活十分单调,他本人也见识窄小,因此很容易被外表看上去高不可攀的人物所吸引。他忘不了那天去宇智波家送通知书事件的每一个细节,宽敞的大院,美满的家庭,人来人往的生活街,黑头发黑眼睛的美丽男女。尤其是那个看着他偷偷发笑的小宇智波,虽然鸣人知识储备不够,但他莫名就想用一个名词来形容他:美神。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粉雕玉琢的孩子,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居然有人可以如此美观,如此可爱,尤其是在对比自己的差劲与邋遢后,他更加执着于这个一夜之间成为他心中美神的男孩儿了。
入学那天,鸣人早上五点就来到学院门口,就是为了看到小宇智波。七点后,小宇智波孤身一人来报名了。他穿着纯色短袖上衣,紧身的短裤只刚包到大腿根下面一点儿,脚下一双一看就知道比鸣人的鞋子尺码要小一两个号的露脚后跟的凉鞋。他仪态优秀,走路时步履轻快,颇有活力。漩涡鸣人见没有大人围着他,便上前去搭话,问道:“你可以嫁给我吗?”小宇智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呆滞地问了一句你谁呀,然后就再也没理他了。
放学路上,他再次去堵对方:“今天在课堂上我们都自我介绍过啦,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佐助?你可以嫁给我吗?”佐助刚开始婉拒了他,但他依旧在耳边吵,最终磨光了佐助的耐心。佐助骂他变态,推开他径直回家了。鸣人揣着一身因紧张和羞耻而溢出来的热汗,红着脖子站在那儿。他听到身后有同学在幸灾乐祸地说:“看那个妖怪,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漩涡鸣人孤独地在河边漫步着,直至太阳西下,才慢慢地驮着一腔悲愤感回家。
当晚,他在落地窗前打量自己:肤色黑黄,身材矮瘦。而佐助呢?佐助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腰板挺直,走路踏着小碎步,非常有风采。漩涡鸣人原谅了那几个说他是癞蛤蟆的人,转而将怒火对准了自己。他决定为了佐助而改变。于是,他节流开源,尽力多打零工,少吃零食,以便能吃上更营养充沛的三餐,助长身量,并且每天强迫自己认真学习,拼命修行。不止如此,他还打算成为火影——能配上瞳术名门家的漂亮二少爷的人,在他的认知中只有火影。
然而,在他为了佐助而自律了快一年后,他再次告白,还是被拒绝了。这次拒绝的理由是我们不熟。于是,鸣人又努力在他面前提升存在感,每天都在制作两人的偶遇。等到关系差不多到了鸣人自以为很好的地步时,他再次诚恳地问道:“可以嫁给我吗?”佐助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惊讶,但还是面露为难:“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吗?光是学校布置的修行任务就不少吧?你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鸣人问:“如果我变得特别强,比你还强,你会答应我吗?”“先做到再说吧,”说着,还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吊车尾。”
佐助经常嘲弄说鸣人吊车尾。但是鸣人真的很爱他。随着年龄的增长,鸣人对佐助的爱也渐渐带上了成人色彩。每天早上,当他因雄性激素过于旺盛而不得不刮胡子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想起佐助那干净得见不到一点儿胡渣的嘴唇周围,从这些细节可以想象出佐助那具盖在衣物下的肉体,一定是通体无毛,纯白如雪的。佐助纤细修长的四肢美观又协调,一双指尖与关节都长得线条恰当的美手仿佛出自詹姆.提索的油画。他想要佐助想得发疯,想得每天在床上发羊癫疯似的翻滚,想得晚上将被子想象成佐助抱在怀里惊天动地一样地狂顶,甚至在某天夜晚因过于忘我而把抓着的凉被给戳了个大洞。
漩涡鸣人原本以为,自己对佐助的爱到了这种程度便已经算极致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十五岁那年,他和叛逃多日的佐助重逢。佐助穿着一件坦胸露乳的白衣,姿态优美地站在那里,然后从天而降,带着一身的清香来到他身边。佐助艳如桃李翩翩走来,他心跳如鼓目瞪口呆。这一刻,鸣人想起了当年无意间在宇智波宅子里对佐助的那一瞥,早在那个时候,他就看佐助看迷糊了。
难得重逢,佐助问他为什么还对自己这么执着,他回答说:“佐助,第一次到你家去的时候,听到你的笑声,我就在想,这个人适合和我谈恋爱,当我看到你的脸的时候,我就傻了,真的从没见过你这么好看又耐看的人。你是天生的一张老婆脸。要是这辈子娶不到你,那我也什么都不要了,不如死了好点。这样的想法,直至今日都没有变过。”
佐助还是拒绝了他:“你不当火影了?我不喜欢有始无终的人。”
他觉得,佐助没有直接说我不爱你这种话,而是转移了话题,那就多半是也对他有意思,只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恋爱罢了。于是,他积极地投入到了为木叶村贡献的活动中,努力为当上火影而奋斗。而这一切,只是为了迎娶佐助。
是的,从政是为了佐助,当火影也是为了佐助。官场的黑暗与深奥逐渐消磨了他的热情与善良,在追逐名利的过程中,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热血善良的少年,他自己也发现了。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鸣人这么想——反正娶到佐助就是我的终生追求,和佐助成家后再慢慢改掉这些坏毛病,重新做个好人,那也不迟,毕竟我只是暂时坏一下嘛,我变坏一点儿是为了逢场作戏,追到佐助,追到后再变回来不也一样的。
坐到村内最高位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再次向佐助表白。此时,佐助也已四十余岁,可还未成家,鸣人满心以为,佐助肯定是为了他才单身至今。
他的自信心被佐助的一句惊疑给打得支离破碎:“原来你是认真的,过去那么多年我一直以为你是在逗我玩……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结婚生子?蠢货。”
鸣人呼吸顿窒,心脏乍停。名利场上的明争暗斗养就了他能屈能伸且承受能力极强的性格,成功上位后的呼风唤雨的生活也让他一直以来自信不已,踌躇满志,相信想要的最终都能得到。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完全落败的无奈和痛苦。
他拼搏一生,费尽心机和手段,在各种水深火热之中挣扎攀升,只是想完成迎娶佐助这一个目标而已,然而,直到已经是不惑之年,都只不过得到了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的公事例行、沿着海岸曲线飞掠行走的时序更迭、书桌边角上与日累积的备忘记号、在墙上颤抖的断尾的蜥蜴、凌晨一点钟时候被罡风推开办公窗的疲劳,以及日落时分木叶村路上最后一抹的与地平线重合的暗橘色光线。他不甘也不愿接受这样的结局。可人们大多数都无法理解却又必须接受的一件事就是,不甘不愿的心态到达了一种极限甚至极端偏激之后,往往就会自觉接受折辱,甘愿着闷着忍受下来,这就和恐惧的极致表现往往为暴怒是同一个道理。所以,漩涡鸣人最后选择了躲在幻想中,躲在所向披靡的名为美梦的绝对防御里。他一边满怀着不甘,一边又甘心着什么也不做。无边无际的负能量淹没了他。除了以佐助的美丽形象为寄托还能让他苟延残喘外,再没有任何别的办法能让他度过这段黑暗的时光。
只有宇智波佐助那圆润可爱的膝头可以治愈他被权潭禄淖感染出来的痢疾,只有宇智波佐助那优雅的同时又充满灵气的谈吐举止才能让他放下生活的压力。以往他觉得当上火影就能娶到佐助,现在好啦,即使已经是火影,佐助也不打算答应他。因此,他开始觉得坐在火影办公室里的感觉如同煎熬,坐在办公椅上的自己就好像一坨在泥巴里面待命的煤炭,又脏又卑微,浑身上下都散陈着一股无可救药的气味。可如果是在宇智波佐助身边就不同了,在他的心目中,宇智波佐助已然圣华,是他唯一的精神食粮与支撑动力,人世间和宇智波佐助相比就是壤霄之别,没有了宇智波佐助他就生不如死。
那天,他在梦里把佐助强奸了。
梦里的佐助拢着一件宽松的浅蓝色和服单衣,下身赤裸,正一边用手尴尬地拉扯单衣衣角以遮掩私处,一边又用那充斥着引诱意味的眼神直直与他对视着。
鸣人兴奋地像条疯狗一样跳上了床,马上按住了佐助的身体,大力撕扯佐助那本就经不起触碰的薄衣服。
“急什么呀,”佐助笑得很开心,“我又不会跑。我是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