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谷深处巴颜喀拉山中,长数十里,最宽处约有数里,两边高山环绕,替它挡住了凛冽的寒风侵袭,谷中土地肥沃,云昭初入巴颜喀拉山时,但是寄居于此,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云昭的一处秘密营地。姚谦的药坊便设置在那里,如今,初春时种下的药苗长势很不错,而整个冬天,葫芦谷之中的人,费尽千辛苦采来的药草,已经全都炮制了出来,制成了一箱箱的成药。
巴颜喀拉山中天材地宝,数之不尽,大量的药材长年无人采摘,当真是应有尽有,云昭已经将葫芦谷作为了一处制药基地,谷中土地肥沃,还可以自种药草,过山数月,一些山中缺乏的草药便可以通过种植来补充了。.
听到蒋丰说到姚谦已经将第一批药起运,云昭不由喜形于色,“好,现在军中倒也正缺药品,有了这些东西,倒是可以让受了伤的弟兄们少受一些苦楚。”
“我们自己根本消耗不完!”蒋丰道:“即便留存备用,这一次姚谦鼓捣出来的量也太大了一些,他是听将军说要用这玩意去换钱。”
“当然要换钱,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云昭摆摆手,“现在我们要换粮。”
“换粮?”蒋丰一愕,“我们除了益州,还能去那里有药换粮?”
云昭嘿嘿地笑了起来,“有了好药,那里不能换粮?”
蒋丰突地紧张起来。“云将军。你是想用这些药与蒙族人换粮,这,这不是与虎谋皮么?而且,这也是触犯军法的啊,这是资敌啊!”
云昭呸地吐了一口唾沫,“资个屁的敌。老子要粮食养活这么多的人口,药品是好,可不能当饭吃啊,咱难不成还捧着金饭碗讨饭吃不成?现在蒙元占了潭州,卢州。象山等偌大的地盘,手里应当不缺粮了,咱们缺,但他们缺药。我们又不缺,自然是各取所需。”
“可是这些药到了蒙人手里,治好了伤,不又要与我们为敌么?”蒋丰摇头道。
“那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同样的道理,我们得了粮食,养得壮壮的,不是更有力气杀蒙人么?生意要做,蒙人照杀!两不相误!”云昭理直气壮地道,“我想蒙元的兀达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咱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他要药,就得给我粮!”
“这,这?”似乎觉得云昭说得有几份道理,但蒋丰还是想着别扭,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却又互为死敌,而且还都心照不宣,这似乎很难说得通。
“有什么想不通的?”云昭摆摆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不能在益州一棵树上吊死啊,其它地方谁还能给我粮食?”
“如果蒙人吞了药,又不给粮怎么办?”蒋丰不甘心地问道。
“他们如果不蠢,自然不会这么做。吞了第一批,还会有第二批么?老蒋。你便放心吧,只要他们还有药品的需求,他们就得给我们粮食,要知道,简述说冯从义老将军已经率军抵达了泰州,前不久刚跟阿斯兰打了一大仗,双方各有胜负。随后四皇子还会率一支卫军赶到,泰州那边,大战迭起,蒙元伤员会越来越多,对于药品,他们的需求量旺得很,我还正想大赚一笔呢,等下你去把郭锋叫来,这件事便由他来负责,对了,还有全益凤,这两个人都是胆大心细的家伙,让他们来负责这事。”
“云将军,这事要是让冯从义老将军,或者四皇子知道了,可不得了,这是要杀头的!”蒋丰叹道。
“事急从权!”云昭满不在乎,“他们不能给我支援,我总不能带着这上万军队,数万百姓活活饿死。听说那个四皇子是个贤王,想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人才是最重要,我们活着,可以为他们牵制大量的蒙军,对他们在泰州的反击也是很有用处的。”
蒋丰怔怔地看着云昭半晌,点点头应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云昭的身世来,这是一个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地活下去而根本不管规矩为何物的家伙。
“老蒋,还有盐,我想起来了,蒙族还需要盐,潭州,卢州都不产盐,以往都靠外边运进来,现在无论是益州还是泰州,都不可能有大量的盐进入蒙元控制区了,我们的井盐产量不错,也可以卖,当然,无论是药,还是盐,让郭锋和全益凤都给我把价高高地抬起来。”
蒋丰苦笑着点点头,反正既然已经决定卖药了,那多加一项盐也算不了什么,既然已经碰触了禁条,一条和两条差别也不是很大。
走了两步,云昭又回过头来,“对了,这件事情不必让苏定方和胡泽华两人知道,这两个家伙不定想不通会反对。”
“我明白了,那丁仇和孟姚呢?”蒋丰问道。
“他们两个,倒不必刻意隐瞒。”云昭道,“我看孟姚也是个心思活络的人物,丁仇唯孟姚马首是瞻,他们两个,不会坏我的事。”
“知道了。”
“嗯,你去办这件事。”云昭道:“我去找苏胡两人,你刚刚说的在难民营中招兵,便让他们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