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想,苏蕴娇眼里从来没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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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辈子他用心创造了许多与她见面的机会,她执意退亲时却道,“民女与殿下不过仅见过寥寥几面,屈指可数,委实没有感情可言”。

    八成今天也没看到他。

    心头涌上一股烦躁感,池煊抿紧樱色薄唇,结束这一日的体察民情,提前回东宫处理朝务。

    长街上发生的事儿不知怎的传得飞快,到傍晚,不少长安百姓都晓得城阳县主与前太子妃苏蕴娇当街起争执,前者气得后者哭着要去投河。

    世人终归是同情弱者的,苏蕴娇的眼泪很有用,外界的议论一下子变了风向,百姓们开始以唇舌讨伐起咄咄逼人的城阳县主。

    忠勇侯也从家奴口中知晓了此事,他特意把城阳县主叫到身边,厉声数落她一顿,“苏国公的出身再怎么低,那也是跟圣人出生入死过的,圣人看重他,哪怕我们心里再瞧不上他,也得装作看得起。嘉钰,你上赶着说那些落井下石的话,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到圣人耳中,他会怎么看我们?”

    城阳县主攥着衣角,老老实实听完忠勇侯的训斥,没有还嘴。

    从忠勇侯房中出来,城阳县主当即叫人去寻苏蕴娇,倒不是怕苏蕴娇真投河,而是怕不能第一时间得知苏蕴娇淹死的信息,无法抒解被父亲说教的怨气。

    去寻苏蕴娇的人傍晚才回来,城阳县主忙问,“怎么样,苏蕴娇到底投河没?死了吗?死透了吗?”

    那人如实汇报,“回县主,苏家大姑娘没有投河。奴才一直跟着她,看见她在琦玉河旁嗑了会儿瓜子;又去碎玉河喂了会儿鱼;还到织玉河凿了会儿冰窟窿。末了可能是饿了,慢悠悠回了国公府,到现在都没再出来。”

    “这个苏蕴娇,根本没想投河!”城阳县主气得磨牙,“装腔作势,矫揉造作!下次别让本县主遇到她,否则我非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那奴才忙说好话哄她开心。

    夜晚,月悬中天,寒风凛冽,国公府后院每间房都亮着灯,站在远处的山上望去,像是散落人间的星芒。

    长安的风像刀子锋利,苏蕴娇不过出去半日,脸颊便被冻得生疼,用热水洗过之后更是发痒。

    窗户都用封条堵住了,防止灌风进来,苏蕴娇窝在炭盆旁,突发奇想对安然道:“安然你说,护脖子的有毛领子,护手有手筒,怎么没人弄个护脸的东西呢?出门时往脸上一蒙,又能遮风又能躲熟人,多方便实用。”

    安然无奈笑道:“大姑娘,您还有心思玩笑呢,国公爷可说了,往后半个月都不许您再出门了,就连持之的周岁宴都不许您参加。大夫人同意了,就连二公子也无异议,大公子远在崇州赶不回来,大姑娘,您再找不着合适的人选说情了。”

    手背被碳火烤得发烫,苏蕴娇换手心在火上烤,眯眼深深笑道:“这得多谢二姨娘为我‘考虑’。唔,顺便也得多谢锦华为我鸣不平。”

    晌午苏蕴娇和苏锦华从外头回来,正碰上国公爷准备出门。苏锦华扑到国公爷面前,拎着手帕,哭着把苏蕴娇被城阳县主气得要投河的事儿告诉他,哭哭啼啼地说心疼长姐。

    国公爷本就不大乐意放苏蕴娇出去,忧心她受不了外头的议论,做出甚过激的事情。

    苏锦华说的事情印证了他的忧心。他当即吩咐家丁严加看管苏蕴娇,短期内不让她出门,免得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恰好二姨娘田氏从门口路过,听闻此事后,她和苏锦华对视一眼,又提议道:“持之的周岁宴定在大后天,不然……别让大姑娘出席了。她刚受此刺激,万一有没眼色的宾客再拿投河这事儿调笑她,大姑娘心高气傲的,怎受得住……”

    国公爷一想,田氏的话有道理,他问了问正妻宁氏和二儿子成哲的想法,他们都怕苏蕴娇再受刺激,也都支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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