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莺歌手持方才搜走的匕首,满眼恨意的蹒跚着脚步,走进了绑着那几个劫匪的房间。
柳茹月小心翼翼的跟了过去,透过窗缝儿,亲眼看着莺歌贝齿咬着樱唇,双手用力的握紧匕首,对准了刘保心脏处,一点一点、慢慢的把刀推了进去。
晶莹的泪水顺着她惨白的脸颊往下滚落,眼里的恨意、内疚也逐渐化作了释怀,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先前妖妖娆娆、搔首弄姿的不正经妓子模样。
分明就是个为了手刃仇人,忍辱负重的女子。
柳茹月不再往下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难处,她没必要走出去揭穿莺歌,探究她的过去,因为她自己也有恨不得手刃的仇人呐!
如果莺歌隐瞒她的事情就是这些,柳茹月并不打算计较。
小孩子十分敏锐,陈尧感受到十娘身上忽然弥漫起悲伤的气息,懂事的闭上了嘴。
柳茹月双目幽幽的望着城门口,一刻钟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她换下了招摇的粉红纱裙和琳琅满目的珠钗,头发也如妇人一般挽起来,用蓝色粗布包住,穿着一身洗的有些泛白的同色布衣,洗尽铅华呈素姿,妩媚没了,是一个面貌清秀的双十女子。
莺歌步态从容的出了城,茫然四顾,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和约定好的信号,目光变得怅然若失,像被抛弃了的孩子。
“这边。”
莺歌猛然抬头,只见前方不远处亮起了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个黒瘦的络腮胡男子在对自己招手,马车帘子掀开,一个粉嫩乖巧的小丫头钻出了脑袋。
那不是姐姐的孩子春妮儿么?
所以,那就是姐姐了?
“姐……夫。”想叫姐姐的莺歌差点没咬断舌头,提着裙摆,像孩子一样冲了过去,“夫君,原来你在这里等奴家啊。”
柳茹月掀开帘子,推了她一把,“上车。”
“真是无情呢。”莺歌跺了跺脚,爬上了车,车内也点上了一盏马灯,并不昏暗。
对上春妮儿的打量的目光,她伸手抱了他一个满怀,“今天起,人家就是春妮儿的娘了,娘疼你哦,叫娘。”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说的话他怎么听不算呢,陈尧在莺歌怀里挣扎起来,“放开我,我娘才不是你呢。”
“傻孩子,你娘现在是男人,她成了你爹,我现在喊她夫君,我当然就是你娘了,快叫娘。”莺歌松开双臂,陈尧从她怀里在钻了出来,防狼似得抱着双臂躲在车厢角落。
莺歌瞧着有趣,越发想逗弄她,恶趣味的上前拧着春妮儿的脸蛋,“乖孩子,快叫娘,娘以后给你买糖吃。”
“不要……”脸被拧得变了形,陈尧说话都不成调。
“别逗孩子,你答应过我的。”柳茹月也掀开帘子,上半身钻了进来,在车厢里扒拉了一个布包过来,扔到了莺歌怀里,“换上。”
“什么呀?不好看的衣服我不穿哦。”莺歌松开了孩子的脸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有一身靛青的衣服和纱衣。
“我看你扮书生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你这长相、身板儿,扮糙汉也不成,快换上吧。”柳茹月对缩在墙角的陈尧招了招手,“我们出去,让她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