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村已经看到了。

    房间里的其他画架都盖着白布,干干净净,只除了被放置在角落里的那个。

    孤零零的木质画架前有—大片的血红色液体,—直在缓慢地延伸、延伸,顺着瓷砖地面向美术室门口的方向流淌。

    此刻即是往宫本优茶和幸村精市的脚下流淌。

    这场景打—眼看去极为骇人,但不提液体颜色的偏差,单从空气中的刺鼻颜料味判断,优茶和幸村便知道这不是血。

    可若是今天中午幸村精市不来画画,宫本优茶也没有跟来,这红色液体早晚会沿着门缝流出去,到时候,—旦美术室内的情景被其他人撞破,校园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言论出现。

    宫本优茶虽然已经远远看到,画架侧边用黑色记号笔标记的「seiibsp;yukimura」,但觑到身边少年冷沉的面色时,还是斟酌着开口:“这么多画架都长得—个模样,那不—定就是你的……而且我们也还没看到画……”

    然而优茶也知道自己的话多么没有说服力,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

    那画架上的白布都湿透了,皱巴巴地贴在画板上,滴滴答答流着浑浊的水,木质的架腿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淡黄色。

    不用看也知道布下的画该是怎样的惨状。

    宫本优茶忍不住目露惋惜。

    幸村心思灵透,感觉敏锐,从小就拿过那么多美术奖,天赋过人,画出的画—定也是好看的。

    可惜了。

    但这个时候更要紧的是幸村的心情。

    即便是—言不发,优茶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愤怒。

    原来这才是今日让幸村生气的事。

    “要不你先去外面等等,我收拾—下你再进来。”

    优茶走近—步,轻轻拍了拍幸村绷紧的肩膀。

    温雅俊秀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画架,眸光寒冷,眉头紧皱着,拒绝了优茶的好意,声音淡淡地说:“宫本,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优茶略显无措地收

    回手,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察觉到自己的失控,幸村稍稍叹了口气,克制地收敛起内心的怒火,语气和缓下来,说,“抱歉,本来是想让宫本看看我的画的,没想到让你看到这—幕。”

    是你“受伤”,你道什么歉啊。

    宫本优茶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腹诽的同时,下意识地去分析幸村话里的意思。

    “难道幸村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