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和十里聊了一通,也算是舒畅了几分,勉强能挤出个笑来,捧着杯子道:“坐着说罢。”
“此事,想和夫人单独聊聊。”
常乐了然,看了眼十里和张管家。他们很是自觉地退出了屋子。十里顺手带上了门。
“坐着说罢。”常乐再次邀请容姑姑。
容姑姑颔首,缓缓地挪着身子靠到常乐身边,坐在刚刚十里坐着的凳子上,和常乐促膝而谈。
“夫人,老婆子知道夫人之
前遭了不少的罪,这番能回来,定然也还是有着一份情意在。”
容姑
姑的声音低沉缓慢,犹如讲故事一般,娓娓而来,听者不自觉的就有了一种历经沧桑的悲凉之意。
“容姑姑果然是府上难得的精明人。”常乐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番。
确实是有一番情谊,不过是救命的恩情。
“夫人不必夸婆子。”容姑姑抿唇,“婆子也是乱猜的。想着是如此,但又怕夫人也不愿意留在府里处理这些麻烦事,还是先问问。”
“嗯。”常乐淡淡应了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之前的夫人操持家事是一把好手,可家主也知晓,现在的夫人疲于管家,更是不愿意办些规矩繁琐的家事。”
常乐垂眸,不接话。
“所以,家主之前便吩咐过,若有一天不幸故去,他的一切后事,都不得让夫人插手半分。”
手下一顿,常乐盯着空空的杯子,若有所思。心中无湖,却自起波澜。
“如今家主走了,我们这些下人本该遵照家主的意思。”容姑姑顿了顿,时刻关注着常乐的情绪变幻,“可是,家主毕竟不是因为厌弃夫人才说这番话,所以,婆子斗胆,以为夫人若愿意亲自操持,家主九泉之下也是高兴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开了口,常乐才发现嗓子有些干涸,鼻音也有些重。立马咳了两声。
“好些日子了。在夫人走了之后的半个多月罢。”容姑姑粗略地算了算日子。
常乐已经过糊涂了,都记不清日子了。但听这意思,张长修并不是在解了蛊之后才良心发现说的,不咸不淡地勾起唇角。
“那他多半真是因为厌弃我才说的。”
她感恩的是救她的张长修,以往张长修做的事儿,她仍旧想不到半点好来。
“婆子也活了大半辈子,自以为看的是明白。”容姑姑缓缓道来,“夫人走了之后,家主时不时便到壶院里来,白日里来的少,夜间来的可是多得很。壶院几乎,夜夜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