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而归,兄妹四人并一小侄子心情别提有多舒畅了,一路说笑着往城里行去。
来时一派田园晨光,这会儿却是落日西斜,晚霞满天,余辉辅洒在金色的麦田里,让那层浅金,带上了暖黄,象是一幅绝美的油画,让人看着就觉得天地美好。临近五月的暖风吹在穿了薄绸衫的身上,尤其舒适。
因天气渐晚,四郎怕赶不上城门落锁,便催着快走。离了村落不足三四里地,就听到后面隐隐车轮辗地的吱吖之声,回头看去,却是一辆拉货的驴车,缓缓而来,待到了五人身侧,那驾车的是一中年男子,对五人道:“几位可是白天在刘老伯家作客的曾家哥儿和姐儿?”
四郎便抱了抱拳笑回道:“正是。不知尊驾是?”
那中年汉子笑着停了车,道:“那就对了,几位哥儿姐儿上车吧,我也姓刘,刘老伯是我的族伯,因我去城里办事,怕你们赶不上城门落锁前入城,特意吩咐我路上遇着了,捎上几位哥儿和姐儿。”
几人一听都很高兴,不单是节省了个把时辰的路,且几人尽兴玩了一天,正是累的时候。四郎连忙道了谢,因那平板车上还算干净,觉儿先就跳了上去,又要拉八娘,五郎却一步上前,抱了八娘入上车,又扶了七娘上去,兄弟两这才跳上车。
一路又问了那中年汉子贵姓,数人闲话,时间过的飞快,不时便入了城,那汉子要送几人回家,已经叨扰了人家一路,四郎几人怎好再麻烦,有心邀请那汉子家去请人一顿晚饭,那汉子婉言谢绝了,说是还有事要去办。四郎几人就更不好叫人送了,便在南城门处作别。
五人歇了一路,也缓过气来,拎着手上的黄蟮鱼虾艾叶香莆等物,直奔回家。
此时城中已是炊烟袅袅,有些心急的人家,已在大门两头挂上灯笼,到了家,敲了门,出来开门的是家中惟一的看门老仆黄伯。见到五人回来,手中俱拎着东西,笑的慈眉善目:“哥儿们回来了?你娘正念叨着呢,快进去。”
黄伯是祖母当初的陪房,曾家没落后,因他无处可去,因此一直留在曾家,因是老祖母的老仆,家中人倒也并未当他下人看待。
几人谢过黄伯,直奔厨房而去。朱氏和大嫂吴氏看到他们带回来的这许多鱼虾,还有黄蟮,自然笑的合不扰嘴。放下东西,几人先去了正屋里拜见了一下老爹,才各自去洗漱。
八娘虽有些累,却想着中午吃的饭,洗了手脸,换了衣服,等着七娘的时候,坐在边上闲问:“姐,你说,是不是我们这儿人做饭,都是煮菜呀?就没有人家做炒菜的?”
“炒菜?”七娘失笑,“你这馋丫头,那炒菜可是一般人家能吃得起的?大宋国,也就京城里有,别说我们南丰没有,就是应天府那样的大城,也未见得能吃得上。”
“八姐唬我呢吧?”
“唬你做什么?不信你问二哥去。我们家,大概也只有祖母和父亲还有二哥曾在京城里尝过吧。若不是曾进过京,谁有那福气?”
“七姐姐说的当真?”
七娘洗了脸,换了衣裙,又去拿两人换下的脏衣服,打算泡了,晚上洗好晾上,见八娘问的认真,笑道:“拿这事哄你做甚?”
八娘喜的撒了腿就直奔橱房。
一路上都在想着七娘说的话,若真是如此,那她岂不是又有了生财之道?
且这生意,还不需要多大的成本。
她原看着家中家具简单,又深知这时候家具的整体水平,一心想开家具铺子,然家具铺子真想开起来并不容易,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原料,技术,人员,缺一不可。
可是,饭店生意却不一样。
论成本,花费不高少。论技术,她自己就有。用不着假他人之手。
得试试,今晚就试。
既然七姐说爹和二哥都吃过炒菜,那么就有现成的人品尝,分辨优劣,看看她的手艺,在这大宋国,能不能得到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