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没手,祂稍微一示意,乡人们便冲上去将刘彭离捆绑起来。家奴拿着刀,想要抵抗的人,上一秒刚把刀拔|来,下一秒,仓库里的大石头凭空现,轰然砸下,将他两条腿砸面条。其他家奴到这情景,连忙丢掉刀,不停精卫跪拜,求神灵饶命。
刘彭离被绑在树干上,没人知道精卫想做什,阿喜跟在祂身边,怯生生地说:“我大翁二翁一直没回来……”
济东王被抓住,百姓也敢夜间行,名乡人自告奋勇,撑着火把去找,然后找回来两具被乱刀砍死的尸体。
云层遮住月亮,风吹过大树,枝叶摇晃,仿若鬼哭,阿喜也在哭,哭撕心裂肺,仿佛要把心中不平全哭来。他们明明那努力生活,那努力去躲着危险,怎就还是没躲过呢。
一边哭,阿喜一边把尸体上衣服脱下来,些地方被刀砍破,但是剪一剪,缝一缝,修一修,还能用。她摸摸大翁何起的颧骨,用脸颊蹭蹭二翁邓陵的鼻梁,手在他们眼皮上抚,将瞪大双眼合上。
青霓打开淘宝,下单一把复合弓。
一把峰值拉力是三磅的省力滑轮复合弓,小体格女子便轻轻松松拉开,青霓将它递向阿喜。
阿喜迷茫地偏偏头,而后懂什,唇角抿直线。她接过复合弓,及配赠的箭,将拉开,箭矢遥遥准刘彭离。
如果这是现代,青霓会陪她去报警,会找人给她做心理辅导,总,不会让一个未年小姑娘自行报私仇。这里是西汉,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百姓生命很难受到法律保障的年代。
同样,也是一个要胆气去复仇,就算复仇手段极端,杀不仇人就去挖人家祖坟,把人家亲爹尸体上的脑袋砍下来,拉去市场上明码标价卖,依然能到世人推崇赞许的年代。
大复仇想深刻在这片土地上,人们复仇为荣。
阿喜松手,长箭从弓上脱离,飞射向刘彭离,在他惊恐视线下,“笃——”进脑袋旁树干上。
刘彭离狠狠松一口气。也,一个农家女,第一次摸弓箭,能拉开弓已经让他意,一次射准怎能。
青霓摸摸阿喜脑袋,“继续。”
刘彭离呼吸一滞。“不要!”他害怕,比起一直提心吊胆,不知何时才会被箭射中身体,他宁:“我给她钱,给她很多很多钱,还给她买爵位,给她在我的国土里当高官!”
阿喜小跑过去,刘彭离还没来及欣喜,方就将箭从树干上拔下来,又跑回原来位置,继续弯弓搭箭。而树干上,余下一处黑色小孔洞,显露复合弓怖处。
一支又一支箭射过去,的箭射进草丛里,的箭射进树干中,的箭往天上飞又直直落下,乎擦着刘彭离的脸过去,尖矢垂直插|进土里,刘彭离身体直发抖,裤|裆处洇湿一滩水迹。
比起直接一刀捅死,软刀子折磨人才最痛苦。
阿喜咬着下唇,遥遥注视刘彭离,面容显分局促,然而,手在执弓时,从头到尾都没抖过。愤怒驱动着她机械动作,靠着手感与直觉,懵懵懂懂调整着方向。
射不中就拔|箭再射,直到中为止。
“咻——”
长箭破空,狠狠扎进刘彭离大腿中,他吃痛一声尖叫,愣愣感受着大腿上慢慢流粘稠液体。
那是血。
他被个泥腿子伤害!
刘彭离睁大眼睛,心中满满是荒谬,又夹杂着丝丝懊悔,悔在不该挑在今晚烧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