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青史了。

    然,不是赵构,是青霓们。

    赵构用脚趾想都知史书上会怎记载这一日。

    一群鲜活妍美轻人谏言官家不要色,官家却逼得他们拔刀死谏,三十七条人命血溅场,没有任何人迟疑。

    何其悲壮,何其英雄,何其……显得他这个官家懦弱无能。

    到时候天下人怎看他?尿裤子天子?

    真是……名声尽毁,遗臭万!

    “这群刁民!!!”

    康履走近,透过晕黄窗纸看到一个黑影小变大,砸了窗棂上。

    随后是瓷器破碎声。

    他面皮一紧,站门外,用并不尖锐嗓音,恭敬:“大家何事如此烦心?莫要坏了身子,那些刁民反而会欢心鼓舞咧。”

    这个内侍省押班一向很得赵构亲近,赵构听完这几句,语仍是不悦,却明显已不见之前盛怒:“进来说!”

    “唯。”

    康履推门而入,又将门轻轻掩上,敛目拜见:“大家。”

    赵构扭过去,不瞧他,康履靠近了一些,又是一礼,笑吟吟:“大家为何恼?”

    赵构刚洗澡沐浴完,身皆被宫人打干净,换上不沾血袍服,分明是一身熏香味,他却控制不住想起之前场景,尿液湿了双腿和亵裤,异味仿佛始终萦绕鼻间,是清洗过下|体了,也不见消散。

    “还不是那群刁民!妖言惑众,其心可诛!如今一死,踩着我扬名,我要将他们暴尸荒野,骨磨成齑粉!”

    赵构眼睛死死盯着那茶盏碎片,幻想它是那些尸体,牙齿几乎要被他磨咬下粉来。

    康履一惊:“大家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朝中多误国之臣,尤其李相。他今日竟着那些尸首以大礼拜之,称那群威逼君父,用心险恶小人为‘国士’。他们必然不会此事守口如瓶,若天下人知大家侮辱那些尸身……”

    康履点到为止,赵构想想现国内乱状,四处有乱臣贼子,让他们知了这件事,那还不抓到机会大肆宣扬,更可以作为借口,起兵叛乱。

    “朕就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吗!”

    “……”

    康履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