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喧嚣热闹的扬州城内。

    “夏安兄,快些,如此热闹怎么能缺少你这江南四少之首。”一名面容略有些轻浮的粉面公子一边往左右看,一边回过头去不停催促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人。

    再看他身后那人,身量略显瘦弱,但身上一袭月白色衣衫却丝毫不见松垮,透着一股风流飘逸的意味,再看下去,发若黑玉肤若白雪,不甚锋利的剑眉下一双灿若繁星的黑眸灵动异常,略显秀气的高挺鼻梁下一双厚薄适中的唇若樱花般优美。

    好一个风姿绝伦、容貌俊美的少年公子!

    喧嚷的街道上,不停地有适龄的少女们甚至已为人妇的女子似有若无地往少年那里看,边忍不住赞叹其相貌之俊美非凡,边又扼腕这人却是个有名的纨绔浪荡子!

    阮家的大公子阮夏安!这扬州城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才十六岁的年纪就日日流连那烟花之地,家中十数个美妾有一大半都是从宴华楼赎回来的。

    听说,这人还自封了江南四少,他自己大大咧咧地占了个首位。言说在这整个江南的地界,容貌俊美的没他有钱,有钱的没有他年华正盛,惹得不少人心中犯嘀咕,但仔细一想,比他还要俊美的小公子还真是没有。

    故而,这江南首的名声就传开了。当然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别样的诨号‘救风尘’!端看他的美妾多出自烟花之地,而他又喜一掷千金,是以才被人如此称呼起来。

    听闻他父亲阮老爷每逢宴会时都哀叹自己养了一个混世魔王,家产已经生生被他败了一半了。为了不让阮大公子在江南这里乱挥霍银钱,他近些年卖了一些产业,在西北那里置办了许多田产,不许阮大公子过问。

    据说阮家的产业确实少了许多,在江南地界再也称不上一句首富了。

    时人常拿这件事取笑阮大公子,但阮大公子如何回答的呢?

    “银钱就是用来挥霍的,家业就是用来败的,反正我家还能够我再败三十年,到时候我两眼一闭什么也带不走。”他摇着一把玉扇优哉游哉地道,可把阮老爷气了个倒仰。

    除此之外,他还常说,女子都是用水做的,每每看到那才貌可爱的小姑娘陷在烟花之地,他的一颗心总是微微的颤抖,想要把她们养在家宅中,日日娇宠!

    这话一出,可惹得城中的纨绔子弟纷纷甘拜下风。

    这不,扬州城内最大的一处花楼宴华楼新调-教出了一名绝美少女,阮大公子的狐朋狗友们听闻消息第一时间便拉着他们的小伙伴阮大公子去一饱眼福了!

    “急什么?这□□的搞什么非法拍卖美少女。更何况,今日小爷我可没带多少银钱。”阮夏夏摇着扇子,半阖着眼皮慢吞吞地和她的小伙伴抱怨。

    小伙伴一号扬州知府家的幼子陆嘉平,闻言狐疑地撇撇嘴,“你身上居然不带银钱,可不要唬我。”动辄就千八百银子撒出去的阮大公子身上没钱,他可不信。

    小伙伴二号盐商关家的嫡次子关永新身形高高大大的,笑着问了一句,“阮伯父教训你了?”

    “元年回府了。”阮夏夏合上扇子,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那个小管家公,可比我爹还厉害。得了得了,今日宴华楼我可不去了,没钱装什么逼,万一出了丑,我的面子我爹的面子我阮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不过就是一个义子。”陆嘉平不屑地哼了一声,对阮元年很看不上眼。

    关永新却垂了垂眼皮,又笑道,“没有银钱也无妨,夏安,我借你一些就是了,几百两银子我还是有的。”

    陆嘉平也颠了颠自己的钱袋子,意思不言而喻。

    阮夏夏却兴致缺缺,随手打了个哈欠,“别别,借兄弟的钱装逼那就是充大款,传了出去我的面子我爹的面子我阮家的面子往哪里放。你们要在实在想去,我们就悄悄地,去个雅间,不让别人发现就是了。”

    宴华楼她怎会不去?书中这可是渣渣男主一到扬州还没喝口水就光临的地方,一掷千金包下了最负盛名的头魁拥月姑娘,打脸大手大脚的阮冬,很快就在扬州这片地界有了名声。从京城来的富商褚公子,谁能想到他是陛下秘密派来的江南总督呢?

    江南物价近年来连连攀升,看着一片繁荣昌盛,但朝廷收到的税银却连年减少,早就引起了当今圣上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