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瞑痕向桃婶道了谢,回到屋里关上门,再看榻上的蓝暖玉,又变得毫无生气,适才他是用妖术让她维持短暂的形态,现在妖术褪去,她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血浪宝沙的剧毒在人的身上是解不掉的,并非真的不能解,而是解毒的过程凡胎挨不过去。但是眼下昏迷不醒的女子是天界的人,或许可以死马当做活马医试试。
夜瞑痕从塌下的暗柜里找出一个箱子,箱子里面放着许多瓶瓶罐罐。他取出其中的一小瓶,滴了几滴液体入蓝暖玉塌边的白莲上,又用法术把白莲融进她的身体。
眼看着白莲入体慢慢变红,夜暝痕赶紧收法术,只要把莲被收出,她体内的毒性应该可解。血浪宝沙即将被引出来之时,红莲突然合拢并放出一道红光,继而碎成无数流沙回到蓝暖玉的体内。
红光如同刀刃刺破夜暝痕的手指,在他的手上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伤口。“怎会这样?不应该啊。”夜暝痕看着塌上的女子,“莲魂都能被你吞噬,你究竟是何人?还得再想想办法。”
一晃一月已过,蓝暖玉还是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更奇怪的是夜瞑痕手上的伤也一直未愈合。
桃婶去帮他屋里女子换衣裳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几日后居然传成‘桃婶去帮夜瞑痕换衣裳’,此事引得村里争吵数日。夜暝痕倒是懒得管这些闲言碎语,反正日子一久便消失殆尽了。
今日夜暝痕正坐在塌边的凳子上,沉思着还有何种化解血浪宝沙的办法没试过。一股困意袭来,他杵着头打算小憩一下,竟沉沉地睡过去,还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他想要问她是谁,女子竟先开口:“若上天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还会爱上我?”
“会。”夜暝痕还没开口,身边已经出现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
“可我终是要走,此生遇你无悔!”
女子说完化为一缕青烟,夜暝痕想问那个‘自己’,却被不知何处飞来一脚踢在脑袋上。“不是吧,怎么在梦中还被踢?”
“啊!!!”
夜暝痕被一声尖叫吵醒,他想抬起头,脖子上的重物正死死的压着自己,只用余光看见塌上的女子捂着脸狂吼。
“小姐,被踢的人是我,你喊什么?”夜暝痕无奈地看着她,心想到她竟然醒了,这女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你是谁!”蓝暖玉警惕地瞪着夜瞑痕,“你要对我做甚!你离我远点,否则我要喊人了。”
“这是我家。你从天而降,打碎我的血浪宝沙。既然醒了,尽快想办法把东西还我,至于这救命之恩……”夜暝痕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却没说话。
蓝暖玉想到自己从诛仙台落下,要是没有他,恐怕自己真一命呜呼了,这救命之恩倒不会有假。只是怎么还,她现在身无分文,而且人界的话本子上,救命之恩都是以身相许什么的,这家伙的眼神什么意思,虽然自己是有几分姿色,但她是
要嫁给百里的人耶。
蓝暖玉捂着自己的衣领,弱弱地问道:“不……不用还了?”
“屁!自然是要还的,只是我还没想到让你还什么。”
“你的要求真奇怪,哪有要人还屁的?”蓝暖玉使劲挤出一个悄悄屁,然后羞红了脸。
“此屁非彼屁,这是人界的一种……”夜暝痕不知如何描述,索性不在解释,“你这腿要架在我脖子上几时?什么味道?”
“哦,不好意思。”蓝暖玉脸更加红了,她收回自己架在夜暝痕脖子上的腿,却连带扯下他的书生帽,帽下的一头银发散乱开来。“你说晚了,我以为你让我还屁。你不是人?”
夜暝痕已经许久不曾脱下书生帽,此时他从蓝暖玉的瞳孔看到自己毛茸茸的耳朵,还有些不自在。“我若是人,你还会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