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宁侯淡笑着说:“不多,怡亲王这条消息可将一位礼部尚书拉下马,岂值区区五千两。”
“您这么肯定俞自成得下台?”沈玉凌问。
武宁侯看了他一眼道:“成不成看如何行事,但这位怡亲王却是个妙人,他既然愿意既往不咎,沈家自然得尽显诚意,跟他交好有利无害。”
“这倒是。”沈玉凌点点头,“阿璃看着不着调,其实他心里门儿清,左相和您之间,他从来都不沾手。”
“无妨,皇上众多兄弟,就这一个胞弟活着,自不是个愚蠢的,明哲保身是聪明人的做法。”武宁侯说着目光落到了那八卦小报上,不禁笑道,“本以为只是这位王爷闹着玩,却没想到小小的报纸在民间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不去京兆府询问,却等着八卦小报来证实,呵,真是一件可笑的事,左相应当自惭形秽,反省自己。”
如今百官万事经过左相,不问皇帝,这权臣当道,便忙着排除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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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插亲信,朝廷在民间自是没什么信誉可言。
沈玉凌也没想到如今这个局面,他说:“不过好在,八卦小报向来以事实论据,阿璃既然问我要银子,这便是要如实刊登了。一旦玉佩认定是俞世洪的,便成了铁证,别说俞世洪得伏法,就是俞尚书也得定一个教子无方,包庇之罪。左相若是想一力保下俞尚书,那注定得激起民怨,读书人多热血,一腔正义,岂会罢休,更何况在这春闱之时呢?”
武宁侯听着沈玉凌的分析,不禁赞赏地看着这个嫡长孙,这就是他的目的。
“老夫本无意与那老匹夫相争,实在是他欺人太甚!”说到那日朝堂,武宁侯面露冷怒,“眼看着之远能夺回燕荆九州,立下不世之功,他倒好釜底抽薪,断樊家军后路,逼着之远回朝!如此自私自利,至大燕疆土不顾,老夫实在看不下去!”
然而沈玉凌听此只有默然。
武宁侯虽说的大义凛然,可作为沈家人,沈玉凌清楚为了什么。
他的目光又落回桌上那张八卦小报,映入眼前的便是硕大的头条题目《你不得不看的秀女大选一二件事》。
虽然外头传言周家四小姐注定会成为皇上的心头好,可不代表沈家不想争一争。
想想后院中,一位远房旁系的姑娘已经被接到了沈家,那长相和性子就如那上头燕帝所喜一致,显然也是要送进宫去的。
这便是勋贵掌权之家。
武宁侯顺着沈玉凌的目光看到了那小报,也没解释什么,只是忽然道:“待会儿派人去将那钱家老妇人换个地方。”
沈玉凌一听,便明白了,这是防止俞自成打幡然悔悟,诚心赔罪博同情的戏码。
“是。”
“另外,你跟怡亲王交好,可知他有什么喜好?”
此言一出,沈玉凌不禁愣了愣,接着脱口道:“樊之远啊!”
这下轮到武宁侯怔住了:“什么?”
沈玉凌觉得自个儿被李璃给带沟里去了,可想了一圈,李璃不好美色,对权势无意,要说银子吧,似乎也没有大肆敛财的意思,不然凭他的身份,何至于用八卦小报的广告费填补亏空。
想起春猎期间,李璃为了樊之远不拿弓箭不杀生,装模作样好似个知礼懂礼的大家公子,而且谈起樊之远的亲事还要翻脸……沈玉凌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答案无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