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司机急得爆粗口,大骂公司荒唐无稽。等不及的司机干脆调头跑了。
午后司机们拿着提货单急着来仓库找云平发货。不管公司管理多混乱不堪,云平还是尽最大努力把仓库的事做好。司机们再吵再闹也没有用,云平还是按原则以先送提货单的司机先装货。不服从的爱怎么滚就怎么滚。
牛强和杨牌凤两人开着铲车,忙得风里来,雨里去的。张爱又跑仓库来,让云平给她的经理客户先装货,那边沈梦也伸着头跑来争货。
照顾谁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这个亏云平是吃太多了。这些业务部经理的套路云平很懂,他都不理,只按手中提货单的顺序排单出货。
陶玉经理交代张爱一定要督促云平给她的客户装货,那边稽跘经理也在不停地发微信让沈梦一定要抢到货。昨天一天都没有发到货让稽跘经理郁闷了一天一夜,今天他不要再吃这个哑巴亏了。
云平不吱声,张爱在旁边催一下,沈梦就急得跟张爱拌嘴了。两个小姑娘相互骂了起来,就差没有动手。当然江南人不喜欢动武,更何况是两个未成家的女孩子。这点云平心中有数,依然不管她们,只按提货单的顺序排货,遇到稽跘经理的客户单就装稽跘的,遇到陶玉经理的客户单就装给陶玉。云平这样做合情合理,没有人能说三道四。
张爱看有些要紧的货发给了稽跘经理客户,她不再跟沈梦吵嘴,赶紧跑到办公室去。
沈梦见张爱走了,沾沾自喜。她认为至少今天她抢货有功,稽跘经理会给她表扬。
不一会儿,陈盛青就从他的总经理办公室溜了出来。他在云平的旁边轻轻说:“把今天紧俏货都发给陶玉经理客户。”
云平知道陈盛青无事不蹬三宝殿,也知道他来要说这些话。平时陈总也是从来不踏出总经理办公室的。还是那句话,发给谁对云平都是一个样。
陈盛青如此横加干预,沈梦大失所望地回到办公室。
云平一边出货一边想了想,说道:“陈总,能不能给我调个岗位?多做点事我倒无所谓,这仓库我真不愿意呆。不是说沟通很重要吗?我给瓦铙反映那么多问题如这扫描器坏了,叉车轮子都磨光了,仓库网络信号经常出故障等等,他一点都不管,好像仓库的事都不关他的。这仓库都成了我一个人的事。”
陈盛青不住地眨眼睛,只回到“我考虑考虑一下。”就走了。
云平诧异。没想到这么多年第一次跟陈盛青提出小小的要求就被他这样敷衍回应。
云平静下心来后,也无所谓了,就把这事丢开了。
杨牌凤开着铲车摇摇晃晃地跟舞龙耍狮那般赶进赶出,云平一直躲在几米远之外,那些等得气呼呼的司机被她的叉车技术吓得魂飞魄散,纵有再大的火气也吓丢了。
雨又大,铲车没有挡风玻璃,杨牌凤被雨打得根本睁不开眼睛,急得只顾猛踩油门,飞一般地从前面走着的陈盛青冲去。就差一点点,把陈盛青撞飞了。
陈总吓得雨伞都握不住,脸色苍白。半晌才拿起手机把瓦铙大骂一顿。
这是云平到“平淡无奇”公司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陈盛青骂人。
瓦铙正在专心致志地研究股市和各路股神的神奇理论,被陈盛青突如其来的训斥声,惊得黑着脸钻了出来,把还在开着卡丁车似的横冲直撞的杨牌凤喊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当着众人的脸狠狠教骂。
被雨打得浑身湿淋淋的杨牌凤,累死累活地赶着出货而且还在试用期里拿着三千不到的工资,居然被当众训骂,就是换成脸皮厚的牛强也受不了这样的委屈。于是杨牌凤眼泪汪汪地说道:“算了,我不干了。”
陈盛青立马就批准了杨牌凤辞职。
这事云平一点儿都不惊讶。他非常了解陈盛青,对陈总来说,公司生意差不是主要担心的事,他最害怕的是出事故。
在随后的多次会议上,陈盛青都说到杨牌凤给公司造成产品损坏的损失远远超过她的工资。
沈梦沮丧地回到办公室,稽跘问她有没有发到货,她说:“本来云平把我们客户单已经排好也发了些,结果陈总出来让云平都改发给陶玉经理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