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生涯使得云平的人生存在如同宇宙中飘浮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面对现实人生,这丝毫不影响云平对当下生活的热爱。虽然没有社会地位,工资不高,工作职务也不咋地,但一回家就可以抛开工作中所有烦琐,过着逍遥自在的每天八小时的准时上班下班极为有规律的生活,让云平活得美滋滋的。无忧无虑,没有压力,款款而来的春天,云平每天都在尽情地呼吸着春天芳香。生命终究有尽头,珍惜生活中每一缕春光才不负韶华。
对云平来说,江南要过了公历3月15日才算春天。因为过了3月15日江南城的最低气温很少再会跳回到个位数,即使有也不会降太多并且很快就会回升。只有最低气温开始正常爬上10度后,春寒料峭云平才不怕。
江南城一年四季都很美,但冬天和初春最低气温长期徘徊在零度左右,这阴冷让云平很不习惯甚至难受。特别是零度以下,每降一度,云平都能感受到透骨的寒冷。
暖暖的春风吹绿了杨柳,吹开了百花,吹得缘起湖像一坛熟酒,谁喝谁都得醉。
云平虽然滴酒不沾,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喜欢用酒香醉意来表达对春光灿烂的珍惜,他最想呷上一口被春风熏得醉意浓浓的缘起湖水。缘起湖是一首诗,缘起湖是一幅画,只有春天来到缘起湖才知道为什么江南城是那么的温柔。天堂都市江南城举世无双,这不是夸出来的,而缘起湖就是江南城的城市最美的灵魂。
云平期望家门前新的地铁线快点动工,这样就可以早一天在家门口坐上直通缘起湖的地铁。但又怕公司的“大草原”被无情破坏。
醉醺醺的陈盛青逛了一圈地球后回到公司来了。
早会上,又轮到胡导主任当大会值班经理,他磨拳擦掌异常兴奋。上班前就把自己打扮得跟开个人演唱会的明星似的,西装革履,梳着油光背留头,滔滔不绝地跟黄婆子卖瓜似的。他突然脑洞大开地说“花圃里的各种蔬菜必须清理干净,花圃不是菜园,满地种菜有损公司的形象。”最后掌声上场的是陈盛青,他说自己黑了许多。因为这次去了很多热带地区的国家。他用自己的实践双眼告诉全体员工生活在国内是幸福的。在拉丁美洲最大最繁华最发达的城市圣保罗也是整个南美洲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他看到了大量的贫民窟。那里的贫困出乎意外。本以为巴西这个准发达国家又是它们的最大最发达城市会是一片繁华,至少没有穷得连我们三线城市乡下都不如的贫民窟。
啰啰嗦嗦一大堆,最念念不忘强调的就是他这次又接了几个柜的订单。这是每次出国回来陈盛青必须强调的果实。这多多少少表明他去国外参展不是白去的,公司花的费用也不是白花的。好像“平淡无奇”公司的生存压力担子都得他陈盛青来承担。
对于陈盛青自卖自夸的英雄传,陶依仙和稽跘最听不惯,连他的得意门生陶玉也不乐意听。因为那些接来的外贸单子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有德力经理暗暗窃喜,每次白花公司的钱去环游世界,还可以接到订单。这么美的事,也只有‘平淡无奇’公司才能出现。
对其他没有一官半职的行政人员来说,陈总出国每次回来都能送给大家一些异国他乡的小礼物也算开心。如法国香水,韩国口红,越南水果干等。
终于等到散会,牛强找到陈盛青诉苦道:“那老黑太霸道了。总是强压人,一天到晚黑着脸像人家欠他的。”
陈盛青听后,回道:“瓦铙的脾气不好,这我也是知道的。你不要去管他怎么样,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
牛强接声道:“问题是现在仓库就我一个铲车工,里里外外都要我做,他整天还指着我的鼻子叫骂,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公司?”
“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我会去了解。我也会让彩月主任快点招铲车工。”
牛强很看不惯瓦铙的胡作非为。他根本不把瓦铙放在眼里。两人争辩时,牛强经常一边抖脚,一边拿着小指头在朝着瓦铙做鄙视的动作,若是在年轻时,他早就把瓦铙修理了。现在老了,完全是迫于生计的无奈,他才在忍气吞声。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陈盛青闲着无聊,逛到仓库来找云平了解一下目前的情况。他看仓库没有人,知道云平肯定在花圃里或者绿草坪中对花说话对鸟讲故事。
果然在花圃找到云平正在山茶花树下认真地端着智能手机在作家平台上写书。
“云平,又在写书了。”
“噢,陈总。反正现在闲着没事,我就在这里写写书排遣。这里有花有草有果树,空气清新,春光明媚,对我来说,这样的日子太美妙了。”
“嗯,你会写书是文化人,生活理念跟公司里的其他员工有很大区别。你把写的书发到我手机微信来看看。”
云平闻言,很开心。这是陈盛青第一次跟他要书看而且还是主动提出。云平二话不说就发到陈盛青微信连载。云平不会趋炎附势,他高兴纯粹不是因为陈盛青是总经理,而是因为他喜欢读书人。
云平也有在高兴的时候,把自己的网络发给仓库的同事看。
牛强赶紧问云平点击看后要不要收费。云平笑笑“我写的网络都是免费看的,从来没有收过一分钱。”
不过,牛强和其他仓库同事一样还是没有去点击。不知道他们怕云平说谎还是对文学毫无兴趣。噢,对了,他们好像不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