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七点半的时候,菜未尝到最后一道,林辰放下刀叉,温和的抬起手腕看表,“我该走了。”

    “啊,那我......”她稍微晃神,愣了几秒跟着停下动作,起身想要送他。

    他委拒,“不用了,你在这替我把我的那份也吃完吧。你太瘦了,都没吃什么。”

    他话说的笃定,容不得质疑。这个时候钟意才注意到,林辰隐约有些潜性的大男子主义。

    “那我们下周见?”

    “嗯,下周见。”她重新坐回来,与他挥手道别。

    脑子里面却已经不再去细细琢磨林辰的性格,而是被段则霄刚才的那一眼占据。

    他怎么来上海了?

    门被打开又合上,钟意低头,盯住盘子里的西冷,无意识的切来切去。

    当初分明是他自己说要留在北京,哪儿也不去......怎么现在又?

    她皱了下眉。

    难道是医学研讨会?

    她止不住好奇,而后又像想起什么,控制住自己,及时打住自己的好奇。他们现在只是陌生人而已,她没理由再对他产生好奇,也不应该再对他产生好奇。

    这般想着,钟意的肩膀下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餐盘之中。

    西冷已经被她手下的刀叉折磨得不成形态,融成一粒一粒碾成血色的牛排糜,黏黏糊糊,一点也不清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瞬间没了胃口,买完剩下一半单,走回员工更衣室。

    脱下修身的束腰连衣裙,她换上来时那套舒适的t恤和牛仔裤。散在肩骨的长发一并挽起,她随便抓了两下,梳了个不算精致,胜似精致的丸子头。

    可惜,

    钟意用纸巾擦去唇上豆沙色的口红,顺便垂眼,望了望自己被高跟鞋磨得有些泛红的脚踝。

    可惜她没带平底鞋。

    钟意租的公寓离Joyln大概有四公里路程,地铁三站,十分钟。

    但今天尤其不想搭地铁。

    她背着单肩格子包,站在路边树荫下面,等着空车到来。

    夜景很美,人更美。

    长相清纯的女孩子总容易得到旁人的瞩目,她就站在那儿,笔挺端庄,没有说话,亦没有笑,但很快就有人前来与她搭讪。大多还都是十八.九岁的小男生。

    她真是小瞧了在街边自由自在骑着自行车,吹着口哨,张扬嚣张的给喜欢的女生表白的少年,他的战斗力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