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江一直照着萧倪儿所讲的那些故事努力去重拾记忆,怎奈在他的脑袋里,那些故事毫无存留的印记,所以任凭他如何的努力,他终究没有记起来分毫。他越是不甘地努力想去记起,他头痛的毛病就越是发作得厉害。那头痛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把他和那些记忆无情地阻隔在两边,让他感觉他与那些记忆离得不远,却也无法融合相连。
萧倪儿并没有察觉到王云江脸上的痛苦,她仍然不停地把每一个故事讲述得生动,并且画面感十足。她的故事变成戴在王云江头上的紧箍,她对那些故事的讲述,也变成让王云江头痛欲裂的紧箍咒。王云江受她咒语的折磨,痛苦得无法在那石凳上坐稳,险些摔了下来。
好在王云江即将倒下的瞬间,汤薇薇第一间将他扶住了。汤薇薇的注意力,一直都专注在王云江这里。
王云江突如其来的晕倒,惊吓住在场的所有人。龙成和万涛赶忙从汤薇薇手里把王云江接过来,将他重新扶正坐稳。
王云江看着大家着急的表情,忍着头痛宽慰大家:“你们放心,我没事。经常会这样,努力去想一些无法想起的事,头就会痛得厉害,我休息一阵,就会好的。”王云江明显虚弱,话说得没有力气地断断续续。
汤薇薇看着王云江脸色的惨白,整个人变得惊慌失措,他表现出对王云江的无比怜惜,急切地请求萧倪儿道:“倪儿,别说了,别说了。他记不起来的,他只会越来越痛苦。我去给他买瓶水。”
汤薇薇说完便转身跑了出去,她慌忙着跑没几步,脚下打滑,摔了一跤,她不顾自己有没有摔痛,也不顾其他人会担心她有没有摔痛,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跑了出去。
汤薇薇很快回来,她把启了瓶盖的水递在王云江手里,关心道:“来,喝口水,可能会好些。”
王云江喝了几口水,休息了片刻,刚才头痛耗损的体力才慢慢得以恢复。他借口自己打扰大家太久,只与萧倪儿和汤薇薇客套地道别,起身来准备离开。
大家留他多休息一阵,被他婉拒。
龙成和万涛见挽留王云江不成,又挂心他的头痛,执意要陪送他回去。
王云江不肯要龙成和万涛的陪送,于是三人相互推辞一阵。最终,王云江答应,只让龙成和万涛把他送出厂区大门。
临走时,王云江才给汤薇薇道谢。他虽然心里对汤薇薇的摔跤过意不去,但他只谢汤薇薇买的水,却对她的摔倒一字不提。
汤薇薇望着王云江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发起呆来,没有留意萧倪儿暗地里对她的观察。
“薇薇,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王云江?”不等汤薇薇从王云江那里收心回来,萧倪儿便开口问道
汤薇薇的眼神立即变得闪烁不定,慌乱着不敢来和萧倪儿对视。她像是要装着没有听清萧倪儿的询问,支支吾吾地试图想找别的话题来应付。
“告诉我,薇薇。”萧倪儿双手控制住汤薇薇的肩膀,强迫汤薇薇来面对自己。
“倪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因为我刚才买水时慌张地摔了一跤?”汤薇薇问道。
“这只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你望着王云江离去的背影发呆时,眼神里全是绵绵的柔情。薇薇,你知道吗,当你看见王云江被头痛折磨的时候,你丧失了一贯的冷艳冰冰,你变得热情过头了。看得出来,你的这股热情,是你最真实的本能反应,所以你的关心,你的担忧,你的冒冒失失,全都真真切切地表现出来了。”萧倪儿说道:“只有潜藏在心里的爱情,才会让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突然变得冒冒失失。”
“是的,倪儿,我一直喜欢王云江。”汤薇薇和萧倪儿对视一阵,开口说道。
“‘一直’是多久?”
“从我懂得什么叫喜欢开始,我就喜欢王云江。”
“王云江知道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同学而已,除此之外,我和他就像完全不曾有过交集。”
“你该早点告诉他这一切,你们有过去,有现在,或许,就会有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