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祁家吃饭,姨妈说起顾罕早慧却晚熟,叛逆期来得特别迟。
小时候是闷不啃声,最爱组装电子设备,上了大学打电竞,震惊了整个家族。
“你也别为了这件事记恨你爸,顾家就你这一个孩子,父母的苦心你也要理解。”
姨妈给顾罕夹菜,话声委婉。
顾罕的父母是双强联姻,事业重过家庭,责任大于感情。
顾罕点点头,应了一声这周末会回去。
他知道姨妈能开这个口,定然是他自己的亲妈打电话拜托的,他回国两个月,一直住酒店都不肯回顾家大宅。
各方异议早就有了。
但四年前顾罕就跟家里闹僵过,这会儿没人敢真当他的面说什么。
沉重的话题一带而过,姨妈停了停筷,想起另一桩事。
“听说你爷爷那边很属意赵家千金,你怎么连个相处机会也不肯给?到年纪了,恋爱嘛还是要谈的。”
也不是单拒绝赵重雪一个,顾罕在国外这四年从不缺追求者,他没有给过任何人相处的机会。
很排斥。
说是女追男隔层纱,而然这些套路,倪乔追他那会儿就通通用过了,这层纱曾经被一个人撩起来过,其他人故技重施,也只是东施效颦。
“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这顿饭吃得很早,喝完解腻的茶,夏末傍晚的太阳才落山,前院的绿植在夜幕里渐渐匿起轮廓。
顾罕又想起那串数字,他想了个拙劣无比的理由说服自己,把11位数字拨了出去。
电话拨通,“嘟”的一声,叫顾罕捏紧了盆栽的一片绿叶。
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几次见面,倪乔压根没有认出来他了,连好久不见这种老套台词都没机会说,叙旧更谈不上。
说什么?
要不挂了吧?
倪乔那边很快接通,没有给他反悔的机会。
“喂?”
顾罕还在酝酿开场白,要不扯点工作上的事?好歹他现在也是那部戏最大的投资人。
思绪万千中,只听听筒里传来倪乔闺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