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脸色淡淡:“良老师。”上回良誉的娘到铺子里胡搅蛮缠一通,她还记得。后来良誉并没有登门道歉,她便觉着,虽然良誉无辜,但事后不做弥补,很难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良誉早忘记他娘亲那回事了,他只想着,要将自己第一个登门拜访黄镇公、催促黄镇公办女子学堂的事告知苏云落。

    虽然是个小寡妇,但苏云落有钱有姿色,若是他讨得她欢心,不仅做她的入幕之宾,还能从她的指缝里漏一些钱财出来,也算是不枉牺牲自己了。

    良誉挺挺胸脯,语重心长:“苏娘子,前些日子,是良生先到黄镇公家中去,让他重视开设女子学堂这件事的。良生可是苦口婆心,好好地劝说了黄镇公,且后来黄镇公十分赞同良生的想法。那顾闻白,不过是拾我牙慧而已。”

    竟然还有这等争功之事?看来顾闻白在这灵石镇,竟还有看他不顺眼之人。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苏云落面上不显,心中琢磨起来。她瞧着良誉,一双杏眼便略略有些兴趣。

    良誉也不是个不懂得看别人面色的人,见苏云落起了兴趣,越发的兴奋:“那顾闻白,一向便爱争功。自从他来到灵石镇,不知搅起多少事端,许多人颇是恼恨他呢。这回苏娘子办女子学堂,他又故技重演,将功劳俱揽在自己身上。苏娘子初来乍到,可别叫那顾闻白蒙骗了。”

    顾闻白揽了功劳?

    苏云落垂眸,这良誉怕是当她是个三岁小孩来哄吗?她是不喜欢顾闻白,但顾闻白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劳苦功高的话。

    良誉仍旧殷勤地说着:“……若是苏娘子愿意,良生甘愿替苏娘子跑腿,好生监督那顾闻白……”

    咏雪在一旁听得又气又愤,这良老师,怎地满口胡言地诋毁顾老师?顾老师一向在娘子面前,是从来不提自己在黄镇公面前做的事的。

    她正想出声反驳,却听娘子道:“既如此,那我便谢过良老师了。只是,我瞧良老师身子单薄,怕是帮我多跑几次,便累垮了。”

    良誉再次挺挺瘦弱的胸脯:“良生感激苏娘子记挂,只不过良生的身子看起来虽弱,但还是十分经用的。娘子尽管吩咐,良生受得住。”

    苏云落笑吟吟地:“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罢。”

    良誉内心惊喜:鱼儿上钩了!

    只听苏云落道:“上回我吩咐顾闻白到十五里外的何家庄去帮我杀一只羊。大伙都知道,何家庄杀羊极早,但那日顾闻白赶去何家庄,竟然很早就赶回来了。我疑心他只是吩咐他身边的长随去了,实则上他并没有去。这样,明儿你帮我跑一趟何家庄,帮我问一问何家庄的人,有没有见过顾闻白。以及……”她的笑意更浓,在小巧的下巴两侧荡起两个小小的酒涡。

    “你去看一看杀羊的过程,回来说与阿元听,让阿元与顾闻白对质,杀羊的过程是否与你说的一致。”

    良誉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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