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次他没有问出口。因为李管事一向足智多谋,主意又歪,没事,千万别靠近李管事。别瞧着李管事整日一副温和的嘴脸,实则上不知道在心中研究什么坏主意呢。清秀小厮如是想。
正在呷茶的李遥压根不晓得自己在别人心中,竟然是如此的……呃,不堪。
他只想着,顾闻白受伤了,自然是好。男人为了女人出气,闯入狼窝,却不慎受伤,便是东家心再硬,也会送个礼慰问慰问的罢?
如此,一来二去……李遥开始琢磨,该如何的闹洞房了。
天将见白,打着同样算盘的顾闻白,有些不大好。他身上的伤口,若是换作旁人,早就疼得打滚了。换成是他……似乎也有些疼。不应该呀,他以前受过的伤比这更重,只要特制的金疮药撒下去,总会有显著的效果。
而此时,他觉着自己的头疼得厉害,浑身也似乎开始发烫。
他渴极了,眼皮却十分酸痛。
“卫英,卫英。”他唤。
卫英经过一夜的激战……呃,剃了不少的头,早就累极,虽然守在旁边,却睡得极沉,呼噜打得震天响。
顾闻白只得自己挣扎起来,去够榻边小桌上的茶水。
这一挣扎,伤口越发的疼。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将凉水灌进嘴中,却觉着似是一碗水灌进沙漠中。
以前到底是受过重伤的,他暗道一声不好,自己摸摸额头,滚烫得厉害。果然,受伤最忌讳的便是起高热,若是起高热,伤口便好得慢。
他将瓷碗往地上一摔,瓷碗顺声而碎。而卫英……还没有醒。顾闻白只得又抓了一只瓷碗,使了吃奶的劲儿,扔向卫英。
瓷碗堪堪落在卫英面前,发出清脆的响声。
卫英受惊,猛然弹起来,双脚落在面前的碎瓷上。嘿嘿,幸好他没有脱鞋子便睡了,穿的还是从苏娘子那买的高底靴子,是以双脚毫发无损。
但,谁扔的他?
卫英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家公子双目通红,似喷火一般的看着他。
他急急奔过去:“公子,您感觉如何了?”
顾闻白这回真的是气若游丝:“我起高热了。”
卫英大惊,将手探在公子额头,果然烫得惊人。他顿时又团团转起来:“这,这,如何是好?对,请大夫。属下这便去请大夫。”
顾闻白疲倦地闭上眼睛,忽而又想起什么,吃力道:“这几瓶金疮药,是何时研制的?”
卫英停下脚步,认真地回想着:“公子,这几瓶金疮药是我们从京城带来的,怕是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五六年啊,怪不得……顾闻白无力地挥挥手:“你且去罢。”
有什么不对吗?卫英摸摸自己的脑袋,出了门,去叩西厢房的房门,将卫真唤醒,让他照料着公子,自己这才去寻沈大夫。
请过沈大夫,卫英忽而想起,今日他要照料公子,怕是不能监工,便顺脚到了工匠头子的家中,吩咐他们先不用上工。接着又拐到闵怀征家中,让闵老前去代课,这才忙着回家煎药与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