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擦了,已经干净了,你再这么擦下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动手打你了呢。”罗御半开玩笑道,递了块干净的帕子出去,见春庭不接,就伸手将春庭脸上的水珠抹净。
春庭没想到罗御会这般,脸一点点的红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向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没,没事了,该去,该去当铺了......”
不等话说完小姑娘就如同落荒而逃一般冲了出去,而后还不忘“嘭”地一声将门关严。罗御看着面前关紧的门,又摸了摸怀里的银钗金冠一类的东西,一头雾水,这丫头难不成想自己去当铺不成?去当什么?难不成还要把她自己当了?
推开门跟了上去,春庭人小腿短,走不出去多远,罗御轻轻松松就跟了上去。照着店小二指的路走过去,果真就瞧见了一个当铺。
一个金冠,两只银钗,一副南珠耳坠子,春庭想了想从怀里将她娘留给她的那个银镯子也掏了出来,同那一小堆东西放在一起,想叫罗御一起当了就是了。
其实春庭是舍不得的,原本这镯子是一对的,在庆安侯府里头丢了一次,说起来还是因为面前这位。原本以为全都找不回来了,却不想上天眷顾,叫她找回来一个,这般下来这可就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了,这次当了出去,可就真找不回来了。
谁知罗御看春庭拿出这只镯子想要当了就一阵火大,“小爷好不容易给你找回来的,你不好好收着你还要当出去?”
“啊?”春庭愣在原处,这不是庆安侯府的下人清理荷塘的时候找到的吗?怎么就变成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呢?
见春庭是这般反应,罗御一下就想到了其中关窍,多半就是白浣茹不想叫这丫头同他有过多牵连,胡诌一个理由应付过去,左右这丫头傻,白浣茹说什么她都会信。
至于白浣茹为何不想让他二人有过多的接触罗御也能猜到一二,不过就是因为春庭是个下人,两人身份有别,深交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春庭。白浣茹是何其护短,罗御大概了解,她手下的丫鬟怎能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面,韩家远嫁出去的那个女儿是因为什么外人不知道,可偏他就是那种好奇心强的人,更何况寒水寺后山发生过什么他可还没忘呢。
要说韩雅远嫁同白浣茹半分关系都没有,罗御是坚决不信的,大家都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在这吃人的世道里面,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况且庆安侯夫人也没消停过,她瞧不上这个外甥媳妇,明里暗里不知道使了多少绊子。
罗御当是大张旗鼓地给春庭寻镯子,庆安侯夫人怎能不知道,这是一次;罗御在路上将春庭带到三川,庆安侯夫人也是知道的。两件事情串到一起,妇人心思细腻,难免就想到旁的地方去。
年少慕艾,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但春庭只是个丫鬟,还是白浣茹身边的丫鬟,庆安侯夫人可以允许罗御身边有开了脸的丫鬟在,等到将来娶了妻是抬了做姨娘还是做通房她都可以不插手,但如果这人是白浣茹身边的丫鬟坚决不行!
况且白浣茹身边的丫鬟将来不会有太差的前途,端看她身边的环晴就能知晓一二。白浣茹不想让自己的丫鬟做妾,庆安侯夫人不想让白浣茹的丫鬟给自己的儿子做妾,两人的心思异曲同工,左右不是一家人,将两个人隔开就是了。
而春庭本身也没有这样的心思,罗御也不见得是这样想,偏旁人旁观者迷了起来。
不得不说造化弄人,白浣茹和庆安侯夫人极力不想让这两个人不再有交集,他们倒是阴差阳错的凑到了一起,从三川到临安,从天虞山脚下到从流民手里逃生,一路相伴而行,也不知若是此时若是白浣茹和庆安侯夫人知道后回是什么心情?
罗御将镯子塞到春庭手里,“好好收着吧,这东西也当不了几个钱。”当了怕是这丫头有免不了要哭上一场。
春庭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攥紧了镯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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