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陆双楼问晏尘水,他语气可惜,表情却淡淡,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明知故问。”

    晏尘水开了门,侧身让出通道,然后对前者说:“咱们虽早就认识,但并不熟稔,不过看在你带了吃食的份儿上,请进吧。”

    进了院子,他也不管别人,先回房处理自己脸上的青肿。

    宣京说大却也小,同龄的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少年子弟们带着各自的姓氏,在家族长辈的影响之下,几乎是天然就形成了派系,分了亲疏。

    再加上年轻气盛易生摩擦,打群架下黑手不算少见,有时间瞅着机会黑回来就是了。

    晏尘水不是第一次被打,也不是没有打过架,所以并不怀恨在心,甚至心里毫无波动。

    他倒了药酒在手心,对着铜镜看了片刻,然后直接按上颧骨的淤青,用力揉起来。

    先前他确实可以跑掉,但今行还留在那儿。

    初来乍到的外乡人看着就单薄得没几两肉,他吃了人家买的柿饼,面片汤的味道也不错。

    总得有一个人被套麻袋,那还是他自己来吧。

    并不知道自己被归类到“瘦弱”里的贺今行转身去了厨房,放下背篓,把买的菜和肉都给取出来一一归置好。

    陆双楼跟着走进厨房,放下糕点盒,在背篓里捡了把茱萸玩儿。

    贺今行一边归置,一边随口问道:“你和尘水有仇?”

    “没有啊。”陆双楼睁大眼睛,有些不解:“怎么会这么问?”

    贺今行看着橱柜里有些乱,便顺手收拾了。

    “那你为什么让人打他,嗯,打他的脸?我看到苏宝乐了。”

    陆双楼想到晏尘水肿得颇高的脸,“噗嗤”笑出声。

    他沿桌坐下,笑够了才说:“若是苏宝乐打的,那该问他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宝乐同我一道上京,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唔,这件事确实是我拜托他的。因为不确定你什么时候到,所以让他提前传信给我。”

    “但那也不能说明他是我的人。”陆双楼把茱萸撒到桌上,看着鲜红的果实,说:“苏宝乐有好几个兄弟要和他争家产,我在稷州时觉着他可怜,就偶尔帮他一把,他帮我做点事情也很正常嘛。他家想把生意做进宣京,这回他孤身来,我是打算帮他牵线认一认人,但还没有开始行动。”

    贺今行回身看他,后者一手撑着脑袋,颇为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

    他再次平静地问:“你真没有让苏宝乐趁机下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