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七庚仔细把祁颜的话想了一遍又一遍,憋得小脸通红,最后不得不承认,好像神君那么做,确实不仅没有消弭潜在的隐患,还酿成了悲剧。
“但······但神君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七庚又嚷嚷着补充道。
小孩子对自己仰慕的偶像总有种蜜汁信服,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为偶像找到开脱的理由。
而且,想出了答案然后教神君做事?呵呵,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也不用这么直接。
毕竟天命那种捉摸不透、又不知道是不是真存在的东西,拿来当借口最好用了。
祁颜笑笑,也不和他争辩。
“我饿了,你还能不能变点吃的呀?最好是要有肉······实在不行的话,至少要有一些甜食,不吃包子了!雪菜的也不吃!”
“人生得意须尽饱,莫使海碗空对月,嗝。”
水足饭饱之后,祁颜用爪子拢了些空中的流云过来,堆在身后给自己做了个小靠枕,斜倚上去之后一边用爪子拍自己的肚子帮助消食,一边随口将李太白的名诗改成了酸句。
七庚在旁边收拾着食物杯盏残骸,冷不防一侧脸,就看见那猫子一脸餍足样儿,偶尔还想拿拍过圆溜溜肚子的爪子剔牙,看见他投过来的视线又讪讪把准备送进嘴里的爪子举到脑袋上装作挠头。
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今天虽只是待在云头上哪儿也没去,什么拯救万民的良策、治世千金方都没有学,修为更是不会精进分毫,却比他过去数万年流水般的岁月要充实太多。
“喏。饭粒蹭到毛上了。”七庚指了指祁颜胡须下的嘴角处。
祁颜懒洋洋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不对,再往左一点。”七庚认真地给她指路。
祁颜照做。一分钟之后,祁颜认栽。
看清一个惨痛的现实,凭她的小短舌头想跟那些长毛斗,简直不要太天真。
她撑着肥乎乎的身子攀过矮几,把大饼脸贴到七庚的双手前。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服务,祁颜不满地问七庚:“呆子,还不动手?”
“······”七庚这才反应过来这猫子是要他给自己把饭粒拾走,顿时哑然。“从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吉兽······果然只会是假的······”
七庚一边嘀咕着,一边任劳任怨、尽职尽责地扒开祁颜长长的白毛,将那粒粘在毛上的饭粒取下来,同残羹冷炙一同处理了。
饱暖思打盹这句话以前是祁颜常用在自家狗子身上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用在自己身上也会很贴切。
她在自己有一下没一下的、对肚皮的抚摸中,带着满足睡了过去。
空中万里无风,倒是安静的很,偶尔有几只比赛玩耍的年轻大鹏鸟想要从他们的云上飞过,都被七庚跳起来赶走了。
除了赶鸟,七庚又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古籍来,那本快要散架、线头多处露出的古籍显得很是寒酸,看上去同七庚细白的手指很不相称、对他来说实在有点大,但他却捧着书页看得津津有味。
一人一腓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了很久,都很知足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