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降从柜子里抱了两床厚棉被铺子窗户下面的长椅上,铺好之后她拍了拍被子,侧头一笑,夹在耳后的长发垂了下来,“到这儿坐着聊。”
她这副模样,陶风清也不是没见过,可今日见到,却感觉垂下的那缕头发好像在他心上挠了一下似的,眼睛下意识的在她腰上扫了一下。
不做他想的从床上换到了长椅上,林霜降体贴的给他腿上搭上了被子,自己在另一端坐下了,“这事,你二叔做的...过分了些。”
陶风清点点头,“是,这事二婶婶一直都过不去,所以陶贺出生之后,祖母虽然因为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二叔的血脉高兴的很,可也要护着二婶婶的面子。所以陶贺的名字没有排辈,出生之后也一直留在我们院,打小跟着我一个屋里长大的。”
“二婶婶在祖母面前别别扭扭了几年,在二叔那儿闹了几年。直到生了陶风盛,陶贺的生母生下他之后就被送去乡下了,后来病了去世了。二婶婶才消停了。”
林霜降点点头,“你说了半天,还没说二婶婶为什么愁呢?”
陶风清笑了,舒服的靠在垫子上,“还不是因为陶风盛那小子不争气。小的时候不觉得,二婶婶就觉得自己的亲儿子机灵,也许是因为陶贺占了长子的位置,所以二婶婶疼他疼的跟什么似的。要月亮绝不会摘星星的那种。等长大了才发现,陶风盛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陶家做生意,他连算盘子都拨不利索,让他学武,刀也提不动。按说,我养着一个废物也没什么关系,可他还三天两头的在外头惹事生非。”
林霜降听到这儿明白了。
陶风盛是个废物,可陶贺却格外的优秀。
二婶婶是既讨厌陶贺这个庶子,又不得不指望他将来照顾着陶风盛。
如此一来,可不就要愁了。
“陶风盛去哪了?”她问。
“陶贺把他送到诚灵书院去了。”
林霜降微微怔了一下,诚灵书院在京都,开办学院的第一任院士曾经做过宰相,位高权重。
后来的院士也都是辞官还乡的文官。
虽说他们都已辞官才接手的,可诚灵书院早已经被默认是朝廷办的书院,在里面读书的也都是达官贵人的家眷,连皇子都有在里面念过书的。
商贾之家要送人去里面念书,怕是很有难度吧!
看出她的疑惑,陶风清笑的有些勉强,轻飘飘的丢了几个字,“陶贺求了不少人。”
林霜降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事过再说起,可以这样云淡风清,可当时到底是求了多少人,如何去求,只怕云淡风清的背后是不愿再提起。
他只说陶贺,可林霜降知道,他肯定也没少做少...求。
大约是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了,陶风清声调一变,笑着问:“对了,回来之后一直没见到安宁。你说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哄哄他?”
林霜降站起身,“涨月钱吧!昨天我还听见夏荷跟小岚抱怨,说安宁半个月前就开始问她借钱使了。夜深了,睡吧!”
“好。”陶风清说着要掀被子,林霜降盯着掀被子的手问:“你还有事?”
“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