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不一样。”

    迟晟的腿很奇怪。

    在季遐年眼里,他跟苗小草都是“发光”;但是迟晟的腿里却是跟那些植物一样的蓝色“心脏”。然而又跟那些植物不一样——植物里是“一滴流动的宝石”,迟晟的腿里则是“一把散沙”。

    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每一颗“砂砾”都像是雪花一样,张牙舞爪地露出一圈尖刺。

    迟晟听完季遐年的描述也有些懵,“那我这算是定型了还是没定型?”

    季遐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只能试试。我先试着把单独的一颗的刺给抹平吧,如果期间你有任何的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出声打断我,知道吗?”

    迟晟听出季遐年有些紧张,于是也认真点头,“嗯,我会的,别怕。”

    “该怕的是

    你才对吧。”

    季遐年一边嘀咕,一边已经沉静下来。

    他像之前对待苗木一样去改变迟晟腿里的“心脏”的形状。但却困难很多。

    如果把这种能力比作和面,那植物那种就是半凝固的面汤,季遐年不用劲就能随意揉捏它;而迟晟腿里的,大概是一团半硬的钢铁,季遐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只能使它出现一点的变化。

    很快,季遐年就满头大汗。

    汗水在他的下颌、鼻尖上汇聚,最终不堪重负地坠落下来,在迟晟的腿上“啪嗒”碎开。

    迟晟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犹豫几秒后又重新闭上了嘴巴。只是一开始放松的姿态变得有些拘谨,眼神找不到位置一样不知该往哪儿放。

    季遐年这一“治疗”就用了近十分钟。

    万分艰难的,终于把一粒“雪花砂”的棱角抹平,形成了一个相对圆润的形状。

    “好了。”

    季遐年的声音有些哑,他站起来想去倒杯水喝。但他还只是做了个起身的动作,就感觉两条腿绵软得像线一样,紧接着身体也软成了一片,让他触不及防地栽倒下去。

    怎么回事?

    季遐年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

    他感到身体被人翻了个面,然后他看到了迟晟的脸。迟晟一脸仓惶和焦急,低头大声在喊他的名字。

    季遐年不解地看着迟晟,疲惫地断断续续问,“怎么了……我,我好困……怎么这么黑?”

    迟晟紧着牙把季遐年抱在怀里,只觉得怀里的身体一会凉一会烫,浑然不像人的体温。

    “没事,没事。嘘——,睡吧,睡一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