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杀你。”宁锦枭笑了笑,“杀你伤的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至于那么蠢。”

    顾昭昭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脸还能做出如此高傲冷漠的表情。

    她迟疑着:“那您老人家……不然先,擦擦脸,洗个澡?”

    宁锦枭拿那根枯枝指着她:“说吧,你用的什么秘法换了灵魂,为什么是我,怎么才能换回去。你若是老实点,日后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他咬牙切齿,语气阴森森的。

    他一想起自己在悬崖底下度过的两天,就忍不住把眼前这人剥皮抽筋。

    以宁锦枭的本事,从悬崖下上去自然不算难。但是顾昭昭的身体实在太弱了,只能积攒一点点灵力,他用不出高绝的轻功,只能慢慢地爬上去。

    风餐饮露,天地为席,手无寸铁。

    他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这么窘迫的时候。

    一路回到蓬莱宗,他才知道了这具身体叫顾昭昭。

    一个平庸的、无能的、弱小的外门女弟子。

    顾昭昭:“……我不知道啊,我从悬崖上摔下去就这样了。”

    宁锦枭“哦”了一声,冷冷地道:“那你随我去见律堂堂主韦听眠,他最擅长对付这种邪门歪道了。”

    律堂是专司审判案件,清理门户的地方。像是门中弟子叛出师门这种,由律堂弟子代为追杀,像是发现卧底这种,也是在律堂严刑拷打。

    要是去了那里,她指不定就被查出是合欢宗的卧底,逃不过一死,而且……

    顾昭昭看着宁锦枭冷若冰霜的神态,心想,她必定会被这个人疯狂报复,说不定死了连全尸都没有。

    她往后一步,整个人扒在门板上,挤出几滴泪,道:“呜呜呜,我不去。”

    “刷”地一声,宁锦枭把枯枝狠狠地插|进她脸侧的墙壁里。

    枯枝摇摇欲坠,咔哒一声断了。

    宁锦枭:“你别用我的脸哭,看着恶心。”

    顾昭昭哭得更伤心了:“呜呜呜真的不是我,我要是这本事,我还至于在外门受这气?”

    她越想越委屈,她只是个普普通通打工仔,去悬崖上捡草药猝死了,看蓬莱宗这样子也不会付她工伤费抚恤金。

    好不容易又活了,眼看着要迈入新生活了,啪唧一下又被打了回去。

    宁锦枭不想再看自己脸上哭的样子,道:“那我自己去律堂。”

    即使是在这样的身体里,他并非没有办法整治这个弱小的弟子,只是他不想伤到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