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妤理所当然地将楚修远的玉佩还给他,哪知楚修远只瞄了一眼,就轻描淡写地说道:“玉能养人,你先留着。”
什么意思
锦妤一头雾水,她当然知道玉能养人,她那么普通的白玉平安扣,现在都越戴越温润了。楚修远这玉佩,想来戴的时间更久,那就更不应该交给她了。
“我有,你看。”
怕楚修远不信似的,锦妤连忙从脖子上掏出自己的平安扣:“虽然成色没你的好,但我师傅说,这是捡到我的时候,就戴在我身上的,所以它定能保我平安。”
楚修远长长的睫毛抖动了下,那只是个极普通的平安扣,多数百姓都会从小给孩子系上以保平安。若真是她爹娘留给她的信物,那寻找起来难度可不小。
“这块玉佩曾替我挡下过灾难,接下来你要陪我去取木雪莲,还要进宫为澜儿治病,有可能危险重重。你先戴着,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锦妤眨巴了两下眼睛,微一蹙眉,细品着楚修远话里的意思:“哦,危险重重你之前可没这么说”
楚修远神情认真地盯着锦妤:“对不起,之前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护你平安。”
其实之前楚修远要胁锦妤时,根本就没想过两人之间会有深交,更没想到过锦妤会是女儿身。就连推测出她与鬼煞有关,也是在吴家村,每天看她用最简单的药材,治好了小九那么重的伤时,楚修远才开始往深里去想的。
楚修远本以为锦妤要生气,因为不管谁遇到这种被人算计的事情,都不可能轻易原谅对方,他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后又是出人意料,锦妤重重地一叹气,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道:“姓楚的,你老实交代,我到底要面临什么危险你要是还敢骗我,我就让你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修远错愕:“你还要帮我”
锦妤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球一样趴在了桌上,哭丧着脸哼唧道:“两千两诱惑太大,到了我的口袋再让我拿出来,这就跟要我命一样。还有,我能走,小九不还在这嘛,我总不能带着他一起携巨款潜逃吧。哼哼哼,楚修远,你卑鄙。”
楚修远一时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惊讶,喜悦,愧疚。看锦妤整张小脸皱在一起,他似乎还有些不忍,她那么爱银子,他却用银子设计了她。
这不是第一次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楚修远忽然就觉得,这应该称不上是件好事。
楚修远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平平地说道:“确实是我对不住你在先。不过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这般诓你,若我失言,就让我再受毒药攻心之痛,此番,无药可医。”
锦妤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甚在意地说道:“算啦算啦,你我初见,了解不深,你对我有防备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再者你也救过我的命,大家相识一场,帮个忙也是应该的。太过计较得失,那活着还不得累死。”
楚修远不再开口,因为锦妤的所作所为总是能超乎他的想象和认知,让他无言以对。
看着那双清透明亮的杏眼,和她嘴边浅浅的梨窝,楚修远觉得自己心里就像有道溪流潺潺流入一口枯井,让他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他淡淡说道:“圣上有五子,大皇子谢雸,出身不高,生母是宫女,成年后娶户部侍郎蒋世松长女为正妃,封静王,赐府出宫。二皇子谢邈乃中宫董后所出,一出生即被封为太子。其外祖乃内阁大学士、辅政大臣,三朝元老,董继昌。成年后娶顺安侯王闵嫡女为太子妃,入主东宫。四皇子谢尧,柳贵妃所出,与我同龄,尚未婚配。柳贵妃乃太后侄女,生下四皇子后便因难产去世。四皇子也由此落下了病根,自小体弱多病,太后膝下长大,被封荣王,宫外赐荣王府。六皇子谢宸,今年才五岁,是于贵人所生,现养在佟妃名下,颇得圣心。五位皇子在朝中各有追随者,只不过太子地位稳固,恩宠无人能及。”
楚修远悠悠地讲完,没注意到锦妤在他说到某个人的名字时,眉梢跳了下。
锦妤感叹:“乖乖,董家这是满门勋贵,权倾朝野呀。那干嘛还要针对你,难不成你们楚家一直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你父王支持的不是太子”
楚修远对锦妤敏锐的政治素养已有些习惯,闻言只微微勾了下嘴,道不尽的嘲讽。
“我父王从未站立过任何一方,我们楚家如今的荣耀地位皆是告战功建立起来的。自武帝继位以来,三次瓦纳族边境挑事,四次云国举兵北下,还有一次流流寇造反,全是我父王领兵出征,镇压叛乱,从未输过一次。我楚家为了圣武,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上对得起君王,下对得起百姓,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