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妤傻眼了,她是真的搞不懂楚修远想干什么了,这厮又喜怒无常了?可她成了纨绔子弟,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锦妤没好气地暗翻了个白眼。
我与楚统领不同,我本就是个胆小怕事、谨言慎行之人,做不来那种飞扬跋扈的事情,楚统领想必是对我有所误会了。”
楚修远眼角抽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噗……咳。”苏介然忍不住笑出声,面对大家质疑的眼神,他又补充解释道,“呛着了,呛着了。”
锦妤忽然就笑了,她一笑,楚修远眉角的温柔一闪而过。
谢尧喉结动了下,转身离开了。
谢恭笑眯眯地和苏介然说:“苏侯爷莫介意,待会儿多喝两杯。”
苏介然脸上笑容比谢恭还要热情,仿佛之前的龃龉全都不存在似的:“王爷太客气了,御赐的美酒佳肴,我肯定是不会错过的。不过我女儿胆小,不知王妃她……”
谢恭暗骂:“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当自己能开染房了”,但他还是含笑回道:“侯爷放心,王妃定会公平公正地给您一个交代的。”
苏介然长吁一声:“其实我并不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完全是本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看见两个女儿被人欺负,就算天塌下来也要为她们顶一顶。王爷也是有女儿的人,想来应该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情。”
谢恭边走边敷衍道:“那是自然。”
苏介然:“我回去就将事情问清楚,怎么说靖国公也是与董阁老一起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三朝元老,虽如今身大不如从前了,但余威仍在,就算是家中子嗣不成器,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靖国公世子与我一同在朝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苏府乃百年书香世家,这点胸襟还是有的。对了,董世子今日怎么没来?他若来了,我是定要与他好生理论一番这件事情的,女儿家的口角,怎么就能把我夫人给气吐血了呢?哎呀,不行不行,我还是得回去看看,这肯定是周家那小姐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才会将我妻女气成那样。我倒是要问问清楚,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介然说着说着骤然翻脸。他确实没往深处去想,因为依着夏氏和苏嘉怡的性格,轻易是不会与人撕破脸的,所以他一得知锦妤冲撞了周夫人,第一反应就是有夫人和嘉怡在,锦妤不会吃亏,但若有豫亲王参与,这事就难说了。
所以当时苏介然一门心思只想着将锦妤给保护好,毕竟她身份特殊,虽有了苏家做后盾,但终究在出身这块上,还是容易被人轻视。
只是后来又出了荣王和国师与楚修远一同出声维护锦妤的事情,他怕这种反常会影响锦妤的闺誉,故而当豫亲王将一切归为后院争执时,他顺势见好就收,也同大家一道想把这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是现在他在心中反复琢磨了下,越想越不对劲。锦妤不是个冲动的人,甚至骨子里还有些冷清,别看她平时嘻嘻哈哈的爱玩闹,人可精明得很,能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冒着名声尽毁的危险恐吓一个身份高贵的长辈,可见定是有些事触及了她的底线。
苏介然越发觉得这件事不寻常,说完就转身想回去。
豫亲王谢恭拉住了苏介然,收起心中的厌烦和不屑,耐着性子宽慰苏介然。
侯爷莫冲动,靖国公身体抱恙,靖国公世子侍奉在床,故而今日没有来。刚才王妃已将事情经过跟我都大概说了一遍,侯爷,我还是建议你与我就不要参与了。妇人们之间的事,就不要弄大了,不然搞得两家面子上都过不去,你与董世子见面也尴尬不是?况且今日太子等人都在,大家难得有空聚一聚,皇上赏的美酒佳肴不可错过,本王府中的豫戏想必你也没听过,走走走,咱们先去喝酒吃饭,指不定一会儿那两个姑娘自己又好得跟朋友似的了。”
苏介然瞄了眼后方,见楚修远还未出来,再看太子等人送了陈明,正在门口和陈明寒暄,他想了想,笑道:“也是,还是王爷考虑周全,如此我们还是自己去喝酒的好。”
谢恭爽朗地大笑:“哈哈哈,请,诸位请。”
徳善公主谢乐柠自楚修远出现的那一刻起,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移开过。可当楚修远出手帮锦妤,当他居然为了锦妤不怕被人说以权谋私时,谢乐柠像是突然顿悟出了什么,脑海中的一个想法在疯狂地包围着她,让她像被人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眼前一片混乱。
楚修远连苏嘉怡都拒绝了,难道就是因为锦妤?是了,他们是一起从永州来的京城,他们一路同行,风雨同舟,那个时候锦妤女扮男装,说不定他们还同床共枕过。
谢乐柠想到这浑身都发凉,心直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