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围场?”

    海棠掀开车窗之处的帘幕,看着上方挂着的牌匾,对这个名字颇为惊讶,心道:好好的围场怎么取这么风雅的名字?

    楚风荷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对这个名字也是“咦”了一声,道:“这名字倒是别致,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风雅的书斋。”

    两姐妹想到了一处,都没将这件事放到心里,放下了车帘,又坐回了原处。

    海棠道:“姐姐,此次围猎,你要不要下场玩耍?”

    “不了。”楚风荷摇摇头,她喜静不喜动,不爱骑马射猎,这次出来不过是陪衬而已。倒是海棠到了北秦,受北秦风俗习惯影响,偶尔握着弓箭练习,对这次围猎颇感兴趣。

    见到海棠一身箭袖劲装,她叮嘱道:“这次围猎是君上特意给萱妃娘娘举办的,你我都是沾了萱妃娘娘的光,切勿莽撞。”

    海棠道:“我知道了姐姐,就算做什么事情,也会三思而后行。”

    此次素月围猎的确是北秦王为楚萱而举办的,起初楚萱和亲入宫,北秦王秦肆为了表达对南楚的尊重,决定秋猎,将大家聚在一起,隆重介绍楚萱。

    巧合的是,楚萱在去年入秋之时查出了身孕,便不利出行,这秋猎便推到了今年秋季。

    相比较楚萱的好运,有夫宠爱,有子绕膝,海棠和楚风荷就冷清多了。入宫一年多,她们姐妹分在一个偏殿里,没有主位妃嫔,又无盛宠,清闲有余。若是能够这么安静地过完一生,海棠也不介意,但是身在宫廷,看似无宠无波澜,一旦遇到事情,她们就是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年初,楚萱能够平安生下五王子,少不了此次陪嫁媵妾的功劳。其中一个媵妾同时怀孕,拉走了北秦王后魏纾的仇恨值和注意力,以一尸两命的代价,保住了楚萱和她的儿子。

    若是他日楚萱和魏纾二人斗起来,海棠不敢保证她和姐姐不会受池鱼之祸,最好的办法便是主动出击。她分析过秦肆的前四位王子,奈何都是东魏人所生,根本不可能让她去接近,来领养一个。

    最终,海棠定下计策,在围猎之时找机会邀宠,获取北秦王的宠爱。

    别人的儿子,不如自己亲生的来得靠谱,不是吗?

    随着马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海棠知道肯定到了,她扶着侍女鱼的手臂,从车上跳了下来。又扶着楚风荷下马车,两姐妹前往自己的帐篷。

    早在秦肆决定带后宫妃嫔围猎时,早就有侍卫提前到猎场,搭建好帐篷,根据每个人的位份分好帐篷。海棠和楚风荷大概是最不受宠的那一拨媵妾,分的帐篷不大,离北秦王秦肆的帐篷也很远,在偏远的角落里。

    撩开帐篷帷幕,海棠扫了一眼里面,干净整洁,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带领着侍女收拾好了帐篷,她没有多做停留,就和楚风荷前往看台。

    此次围猎来的人不少,满朝文武官员、王室宗亲、后宫妃嫔等等,大多数人都是一身骑马劲装,握着弓箭,期待能够在北秦王面前露一手,博个好名。而后宫妃嫔个个打扮得娇艳华美,端坐在看台上,显然目标不是在围猎,而在北秦王。

    王后魏纾和楚萱早就在看台上端坐着,一左一右,看起来就是两个阵营,却偏偏互相说着假情假意的话。

    魏纾逗弄着五王子秦夙,笑道:“萱妃,小五才半岁就生得眉清目秀,当真像极了你。”

    海棠心里翻译就是五王子秦夙生得不像北秦王秦肆,像楚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楚萱不甘示弱,皮笑肉不笑,道:“王后娘娘谬赞了,要我说大王子更像您,看这眉毛、眼睛,简直跟您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特意在“大王子”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读音,一瞬间刺得魏纾脸色微变,强忍着怒火,陪着楚萱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