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面前滚开。”夜风擦过眼睑,江云边的声音很冷。

    他常对陌生人用滚字,语调压多少像威胁,视线抬多少算轻蔑都信手拈来。

    一般识相的不用数就已经麻溜地从他跟前滚了,敢跟他沉默着对峙的算少数,而眼神跟他一样渗人的,面前是第一个。

    现在是夜晚八点,南城市心街头出了场车祸。

    有辆豪车撞了自行车,摔了一个姑娘,洒了一袋金鱼。江云边就是自行车车主,地上扑腾的那只金鱼是他的,现在正搁浅在人行道上鼓腮。

    周迭敛着的长睫扫了一眼濒死的鱼,上抬的视线没什么情绪:“碰瓷那么大脾气?”

    江云边反讽:“碰瓷?眼睛没用捐了吧。”

    嘲讽还有后半句,但江云边先嗅到了空气中浮现的雪松味。

    信息素?

    这破Alpha不会是想在这儿跟他打一架吧?

    周迭没有在意他的眼神,点了一下带着腕表的右手:“我赶时间,要多少直说。”

    “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江云边克制想踹断他车标上小翅膀的冲动:“你们,开车不看灯,撞到了她,我是被牵连的,懂?”

    站在一边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冲着江云边道:“小伙子,明明你跟这小姑娘闹分手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她扑到咱少爷车上,你就讹上了?”

    司机说的是地上哭哭啼啼的女生。

    江云边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我不认识她!”

    话音刚落,周迭发出一声哂笑,显然觉得江云边在胡编乱造。

    江云边跟他对上视线时,后颈处莫名落了丝凉感,像一根细针划了皮肤一下。

    交警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司机下车跟警察说清楚经过,似乎是聊了两句什么,交警冲周迭点了点头。

    “有钱人脑子有没有问题我不太清楚,”周迭拿着手机,轻描淡写地扫了江云边一眼:“但你肯定要跟交警叔叔重学马路安全知识。”

    “你他……”

    江云边抬手时,凛冽的雪松味刺过皮肤,他右手麻了一下。

    再回神时周迭已经上了出租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下次分手别选马路中间。”

    车从身边开去时雪松的味道刮了一下后颈,江云边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完成交涉的司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小朋友,我家少爷脾气不是这样,他今天有点急事,又恰好碰上了你跟你女朋友闹矛盾……”

    “要我说多少遍?”江云边扶起自行车,面无表情:“她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