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他这话才说完,厅外便跑进一个小厮,顾不得这是什么场面就急急说:“侯爷,巯岳阁着火了!”

    沐远洲轻轻咦了一声,心道宣平侯这脸打得够快,他与李士郎对视一眼,跟着跑来传话这小厮出了厅堂。

    宣平侯疾步上前,却被官兵反手压制住,才一道出了门,此行来,已有证据,早一刻晚一刻,总要将人套上锁链。

    时值深冬,天寒地冻,巯岳阁的火燃得旺,通红一片照亮了整个候府,隔了数里地便能感受到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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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个小厮丫鬟慌忙端水来,喧嚣声吵嚷声不绝于耳,沐远洲微微避开,最后视线停留在宣平侯身上。

    亲儿子十有八.九已经藏身火海,他面上倒是瞧不出一丝心痛慌神,甚至连焦急之色都不曾有,瞧着倒更像是儿子死了的好。

    功利心和虚荣心,能叫人丧失良知道义。

    宣平候府世代单传,几十年下来旁系也不曾有了,一根独苗苗,要撑起整个候府,偏偏徐之琰生下来就有先天不足之症,是命数,倒不知候府犯了什么前因,才种得这样的恶果。

    因果轮回,都是天定的。

    这场大火直到半夜才渐渐歇了下来,好好一座院子烧得面目全非,夜间视野不佳,李士郎压了宣平侯回大牢,即刻叫人封了候府,待明日过来搜查徐之琰的尸身。

    估计也不剩什么了。

    沐远洲打着哈切出了宣平侯府,瞧见台阶下一高大背影,顿时来了精神,三步做两步去到跟前,道:“还不放心,我亲自来盯着能出什么差错?”

    祁昱往外站了两步,神色冷淡,他并非不放心,人证物证皆以呈上官府,便是宣平侯有天大的法子也逃不了,方才那场大火,着实出人意外,他问:“人怎么样?”

    “没活路。”沐远洲实打实的说,夜色浓了,尚书府的马车还停在一旁候着,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切,“也不知小桑那丫头给没给我留晚膳,折腾这一天,又饿又累,明天还得来,候府这挨千刀的,坏事做尽,如今落败了还折腾人。”

    祁昱不理会大少爷的牢骚话,只是听得那一句小桑,本能皱了眉,他几乎是下意识道:“沈言卿在城郊,扬州沈家处处受人刁难,她此行前来,约莫是求一二帮衬。”

    “什么?”沐远洲脸上的困意消失个干净,“你如何知晓的?”他派人连查了三四天都没消息!

    自出生便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天之骄子,查的也是江都城内的酒家客舍,又怎知一个人落魄了,什么苦什么累,都能咬牙忍下去。

    或许,沐远洲从未设身处地的为沈言卿想过,他尊贵体面,家世姣好,即便是娶了正妻又和离,江都城内仍不乏想要与之结亲的闺阁少女。

    祁昱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那夜云桑醉酒与他提起之时,便叫阿东留意了,如今诸事错综夹杂,一时半刻顾不上别人的事,听沐远洲说起晚膳,他才有所思量。

    “日后你的晚膳,不关小桑的事。”

    说完,祁昱解了缰绳,上马绝尘而去。

    沐远洲愣了半响才回过味儿来,原来这厮不是有心帮他,全惦记着他那个傻妹妹受委屈了。

    回了尚书府才是回了安乐窝,能受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