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出了草市,坐上一辆马车,那车夫显然与他颇为熟络,一边赶着车,一边和他闲聊起来。
“赵管事,买到香蕈了?”
赵管事心情不错,谈性正浓,便笑着应了“是啊,运气不错,足有四斤的香蕈。”
那车夫听他语气中难掩喜气,不由得劝道“听闻那女郎是因犯了错被贬到庄子里的,何时能回去都还不知呢,您又何必这般上心?就连那大管事……”
就为了满足那女郎的口腹之欲,就这样来回奔波,他显然觉得有些不值。
总归饭食也是尽了心的,又不曾真的亏待她。
且那女郎被贬至庄子本就是受罚,哪里还能像在本族中那般食不厌精,脍不厌细?
赵管事倒没有车夫那般不平,他语气淡淡道
“那大管事在本族中有靠山,自然不必上赶着巴结被贬的女郎,只我并无势力投靠,若是好生伺候她,日后她一朝翻身,或许不会记着我的好,至少不至于因此记恨上我……”
他无意争权夺利,所求不过是平安顺遂。
马车一路急行,已是到了他们所说的庄子。
经过正门时,马车没停,直上前过了一里多地,转过了道弯,又行了许久,才见一偏门开在那里。
车夫吆喝一声,马上有人过来应门。
赵管事提着香蕈一路朝着庖房行去,所过之处,层层守卫。
见到他过来,那些人也不打招呼,俱是目不斜视,面容端肃。
这些人都是跟着那女郎来的,听闻是保护女郎的府军,足有两百人。
只是一个失了宠女郎,竟也能得这般对待,若是个得宠的,也不知会是如何的。
总归赵管事久居庄子,不曾见过本族中的气象。
倒是那大管事,每逢年节,倒是能去本族中拜见。
这已是这庄子里独一份的体面了。
他一脚跨进庖房,就见里面七八人个个埋头忙碌着,他轻咳了一声,才有人注意到他。
为首那人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出来“原是赵管事来了。”
说话间已眼尖地看到他手中的东西,眼前顿时一亮“是香蕈?”
这两日庖房里也派人去过草市,寻常的菌蕈倒还有些,就是香蕈极少,拼拼凑凑也凑不出多少。
又要做食材,又要做香蕈粉,早已捉襟见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