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垂露被扑面而来的瓜香冲晕了头,但还没有完全放弃思考,毕竟任务在身,系统绝不会让她简单地看戏。

    如果风符所言属实,她在此事上并未吃亏,那她对白行蕴不该如此深恶痛绝才对。白行蕴迟到一年的提亲又是何意?出于报复还是真心?其中肯定还有隐情。

    萧放刀倒是没再追问他受的何种伤中的什么毒,而是发出了和许垂露一样的疑问:“那你为何怨他?”

    风符拧眉小声道:“因为这都是他的阴谋。”

    许垂露无奈,就算是阴谋,他作为一派之主,也没有必要亲自献身吧。

    水涟忍不住插话:“你之前说……在清湄遇到正派中人纠缠才耽搁了回来的行程,就是指此事?”

    “我下山仓促,一时没顾及宗主闭关之日将近。但到了清湄后我是算着返程的日子的,若非为了照顾白行蕴,岂会回得晚了?”风符言语间杀气隐现,“彼时宗主闭关,门中仅水涟一人支撑,正派又在此时来袭,若我能早回几日,水涟也不会受伤。”

    水涟面色稍霁:“原来如此,但来袭者中没有玉门弟子,你这推测有何道理?”

    “……因为他是玉门掌教啊,恰好在那时受创流落,又恰好向我求助,能安什么好心?如我是个寻常女子,恐怕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许垂露背后冷汗直冒,由此可见,人在江湖行走,外界风评不可谓不重要。

    若做不到像萧放刀那样独步武林、毫无弱点,千万不可臭名昭著啊。

    闻言,萧放刀面有愠色:“我早同你说过,不可以捕风捉影之事断人,你认为他千里迢迢跑去清湄只是为了拦你一个堂主?”

    风符立刻低头:“弟子知错。此事由我而起,属我考虑不周,不该迁怒于人。”

    “……罢了,你亦是因为不知情才会如此轻率。”

    扇形图上显示出大块的忧虑。

    许垂露顿觉怪异,照理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反正他们江湖儿女已经不拘小节到了这种地步,白行蕴也不至于因此就非要风符拿自己作偿,况且他那日的提亲也敷衍得很,未表现出多少诚意。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根本赢不了萧放刀,所以她究竟在忧虑什么呢?

    “宗主,我对白行蕴确有诱迫,但我也救过他的命,我与他该是两不相欠的,若他再以此事为借口犯我绝情宗,弟子亦不会手软。”

    风符喜欢他的皮相,可这也是她道心不坚的明证。白行蕴或许是她的业障,却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萧放刀往主座行去:“白行蕴身为玉门掌教不过数载,他上任以来本就受了颇多争议,无论是处理门派事务,还是对绝情宗的态度都循规蹈矩、谨慎循旧。但我得到消息,近一年来,白行蕴行事风格有变,不仅对玉门弟子的管束比前任掌教严苛数倍,他的几位仇家也俱都……死状惨烈。”

    风符愣了愣。

    “若是放在往年,收到他的拜帖,我定不以为患,但这一次……”

    水涟怔怔道:“原来宗主出关当真是……为了我们。”

    “总不能叫你们平白死在一个性情大变的疯子手上。”萧放刀平静地撩开衣摆坐下了,“但如今看来,他还没疯得太彻底。”

    萧放刀未看任何人,风符却觉有芒刺在背,上前道:“这、这总不会也与我有关?”

    而高坐主位的萧宗主却把目光投向许垂露,然后弯起食指敲了敲茶杯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