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荷轻笑,说:“那臣女真是好大的福气。不过殿下,明日便是二月二龙抬头了,殿下今日还出来就怕皇上知道了怪罪吗?”

    “父皇知道我忙,所以不会怪罪。左右明日也是父皇要出门踏青,难道就不许我今日偷偷懒了?”李怀瀛说。

    “恐怕是皇上看殿下近日忙于选妃的事情,才让殿下这样偷懒吧?”

    “选妃的事情一直都是母后在忙,我倒也没帮上什么忙。”

    “臣女倒觉得新鲜了,这选的可是殿下的妃嫔,怎么殿下不上心呢?要是皇后娘娘选了个您不喜欢的,那可怎么办?”顾轻荷笑道。

    李怀瀛却叹气道:“喜不喜欢又有什么要紧的?只要她贤良淑德,适合做一个太子妃,那便够了。皇家向来情爱薄。”

    他这么一说,顾轻荷敛了笑,不再言语。

    见她不说话,李怀瀛转头,便看到她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如此入神?若不好好骑马,等会该摔下去了。”他道。

    顾轻荷反应过来,笑道:“臣女在想方才殿下说的话,若殿下的太子妃仅仅是一个太子妃的模板,并非殿下真正爱的人。那她这一生便也只能是太子妃了。”

    “她不是太子妃还能是什么?”李怀瀛问。

    “殿下的妻子啊,太子妃是殿下唯一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与殿下生同寝、死同穴的人,若不是殿下真正所爱之人,那殿下的这一片真心又该如何呢?”

    这番话说得连李怀瀛都哑口无言了。

    “殿下真心所爱之人方能称之为妻子。”

    “这便是帝王家和寻常百姓家的区别,”李怀瀛无限叹息,“太子妃和妻子有时并不能是同一人。能拥有这泼天的富贵和权势,就要放下这些所谓的真心和情爱。”

    “殿下乃是太子,未来的天子,所思所想自然与我这般的平凡女子不同,但愿太子不会后悔。”顾轻荷说,“殿下必会娶得一位贤良的太子妃。”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为自己想想?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要来选妃的吧?”李怀瀛说。

    “我啊,”顾轻荷故意停顿了一下,“并不想被困在那方寸之地,殿下你看外面的风景多好,皇宫外面有京城,京城外面还有江南江北这些大胤的大好河山。臣女从外面过来的,怕是适应不了这皇城。”

    “我看你倒是适应得挺快的。”

    顾轻荷笑,说:“按理说,京中适龄的官宦小姐都要参选,可是祖母跟我说,若是我不愿,便让我回苏阳,反正我本就不是地地道道的京中小姐。家父也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苏阳县令,殿下总不会还特意带人去苏阳追究我吧?”

    “你当真这么想吗?”李怀瀛转头看着她。

    不知为何,顾轻荷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李怀瀛却自嘲笑道:“看来我是高估我自己了,纵使是尊贵无比的太子,还是有人不待见的。”

    “难不成殿下要治我的罪吗?”顾轻荷反问。

    “若我真要治罪,该治个什么罪名好呢?”李怀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