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默然。
她不应该指望从暴君嘴里听见正常的话。
她抖散和戚随阑绕作一团的发:“我乏了。”你滚吧。
戚随阑好似听不懂她的话外之音,依旧凑上来:“孤为你梳洗。”
深情款款的模样,说着臭不要脸的话。
“小桃会帮我。”姜瑶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她又唤了几声小桃,殿内唯有她与戚随阑,无人应答。
戚随澜抱肩,眼尾带红,微微上挑,在姜瑶目光逐渐凝重起来下,他轻轻笑了,替她叫了一声:“周桃。”
周桃是小桃的全名。
戚随阑一开口,小桃立马从外殿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垂首。
“伺候娘娘梳洗。”戚随阑道。
小桃恭顺称是,替姜瑶放好了温水。
分拂开珠帘,雾气氤氲蒸腾。池子用暖玉铺就,四周放了许多盆深红的玫瑰花瓣。姜瑶踏进去池中,温热的水蔓延过肌肤,紧绷的肌肤都舒缓下来。
姜瑶将长发浸入水中,用手梳理着湿发,余光瞥见小桃抱了一盆玫瑰花来,道:“我自己来,你出去吧。”
小桃嘻嘻一笑,跪坐到水池边,替姜瑶将一盆子玫瑰倒入池中:“不敢劳烦娘娘动手,免得陛下得知了怪罪奴婢。”
姜瑶就任由她去了。
小桃性子活泼,一边不断替她加着花瓣,一边同她闲谈:“娘娘您真美,人又如此好,我们闲来都说能有您做我们的主子是我们撞大运啦。”
不待姜瑶开口,她低低惊呼了一声:“娘娘,您背上怎会有这么长的一道疤?”
姜瑶是知道的。原身刀尖舔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但她武功好,少有人能重伤她,她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次就是强行闯进被雪崩封路的山中救出傅玉庭。
这条横亘半张背的伤就是那个时候受的,她找到傅玉庭时,山上碎石滚落,眼见要砸中他,原身情急之下将他护住,用自己的背挡住了碎石。
但这不足为他人道,原身从没提起过她闯进雪山之事,姜瑶便也只是笑笑,云淡风轻道:“小时候顽劣,受伤是难免的事。”
等她以后看见自己身上其他小伤疤也就不会再惊讶了。
小桃心疼地点了点头,掬出一捧花瓣:“这花是云昭那边送来的,娘娘您看,都是刚摘下来的,保管您用了肌肤柔嫩,吹弹可破。”
姜瑶伸手接过,随即,她瞳孔一缩。
花瓣色泽亮丽新鲜不假,但每一片花瓣上都刻了几个字。
她将花瓣置于水面,不动声色:“陛下可还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