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妙柔一把捏住她肩头,一段好端端的对话,硬生生被她讲出了几分地下接头的崇高使命感:“我懂你。”

    什么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什么叫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她猜得果然没错,这也是个粉丝。

    而且以温妙柔的架势来看,绝对是铁打的大粉头!

    试想你喜欢的大冷门黑料满天飞,已经实打实地糊穿地心,而你独自在异国他乡茫然打拼,孤注一掷地选择继续信任,某天蓦然回首,忽然有人按住你的肩头,正色来上一句:“我懂你。”

    ——简直幸运到没边啊!

    “江屠就是一个恶霸,只要对他有利,任何事都干得出来。”

    温妙柔长吐一口浊气:“当初在斜阳谷决战九头蟒后,付潮生与周慎都受了危及性命的重伤,受一名医女所救,来到相距最近的芜城休养。后来付潮生与那名医女相恋,加之周慎伤及识海、修为大损,两人这一住,就是整整四年。”

    谢镜辞好奇道:“那位医女现下如何?”

    “难产,生下孩子便去了。”

    她似是想到什么,冷冷啧了一声:“那小孩不堪大用,毫无能耐,不但没能继承他爹的一丁点天赋,还听信谗言,笃信付潮生是个没用的懦夫,在许多年前离开芜城,直到今天也没回来。”

    莫霄阳听到这里,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谢镜辞心有所感,悄悄传音:“付潮生的儿子,不会就是付南星吧?”

    他猛地挺直身子,满脸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睫,看那眼神,分明在问“你怎么知道”。

    这要是不能猜出来,简直侮辱了谢镜辞在小世界里恶补的各类话本子——

    除非芜城里有个地方叫付家屯,否则以“付”这个极其罕见的姓氏来看,看似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一定潜藏着某种联系。

    只要意识到这一点并迅速指出,就能避免日后冗杂的掉马阶段,以及套路性的“大惊失色”或“不敢置信”。

    所谓碾平一切套路,让套路无路可走,谢镜辞很喜欢。

    “不提那小子,晦气。”

    温妙柔又恢复了双手环抱、背靠木柱的动作:“总而言之,如你所见,如今的芜城被剥削到只剩下一张皮,城中的富人们还能勉强寻欢作乐,周围尽是一贫如洗的穷光蛋。至于五十年前的那件事,存在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根据那桩失败的搜魂术,付潮生的魂魄不在鬼域,只可能是去了外界,这样一来,他的去向就成了个谜。”

    “第二,当年的告密者尚不明晰。若想知道所有义士的身份,告密者要么就在他们中间,要么与他们关系极为密切——但据我所知,符合条件的人全都没命了。”

    这便是温妙柔能提供的所有情报。

    或者说,是她愿意给谢镜辞提供的所有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