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三运问:“徐书记还在屋里?”

    杨青道:“花木兰、我姨丈以及几个村干部都在屋里呢。钱书记,你既然亲自来了,这事就由你做主吧。”

    “好的,我们进去再说。”

    钱三运进了门,见屋内有五六个人,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则站在一旁,表情各不相同。

    “把房门关上吧。”钱三运吩咐杨青。

    “哦,钱书记,你亲自来了呀?”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徐国兵见钱三运来了,连忙起身站了起来。

    作为一个四千多人口的大村的党支部书记,徐国兵飞扬跋扈,平日里走路头都是高高昂起的,甚至将村长杨青也不放在眼里,今天却像一只瘟鸡,没精打采的。钱三运环顾四周,见花木兰坐在床上,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花木兰虽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保养得很好,一点不显得臃肿,也许是长期不从事重体力劳动的缘故,她的皮肤白皙,一白盖百丑,因此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爽。她的一双丹凤眼特别引人注目,她的脸型和打扮让人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一个风骚的女人。

    “钱书记,你在省委党校的培训结束了?”花木兰冲钱三运淡然一笑,那神情镇定自若,就像被捉奸的不是她,而是别人。钱三运不由得想起京剧《沙家浜》里刁德一的一句唱词:“这个女人呐,不寻常。”

    “嗯。”钱三运点了点头。

    花木兰忽然站了起来,走到钱三运的面前,气呼呼地说:“钱书记,你说气人不气人?发展特色种养殖业是你来桃花村蹲点后大力倡导的,我们村里也高度重视,昨天我和徐书记就商量好了,今天我们要走访农户。一大早,徐书记就来我家,和我商量事儿,谁知道误会就这样产生了,我公公不明就里,以为我和徐书记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竟然叫来一大群人捉奸!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花木兰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徐国兵也在一旁辩解道:“钱书记,花主任说的对,我大清早的来到花主任家,就是为了落实你部署的工作,却被别人误认为是在通奸!钱书记,你可要主持公道,还我们以清白啊!不能让我们这些真心干实事的人流血又流泪啊!”

    吴海青气得白胡子都竖起来了,言语都有些颤抖:“你们两个全在睁眼说瞎话!什么大清早的在屋里谈工作!明明是夜里你们就在一起干坏事了!”

    “夜里?”花木兰冷笑道,“既然我和徐书记夜里就在屋里,那时你怎么不找人来抓我们呢?”

    吴海青辩解道:“我昨天夜里到我侄子杨青家,哪知道他不在家。他不在家,我就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拖到了早上。”

    杨青说:“徐书记,你说的那一套谁信呢?夜里来我表兄家谈工作,可能吗?谈工作为什么不在屋外谈,非得在屋里谈?而且还将房门都关上?镇里书记、镇长安排的工作你都没有尽心过,怎么钱书记安排的工作你这么上心?”

    徐国兵果然老奸巨猾,抓住了杨青话语中的漏洞,士气顿时上来了,大声说:“钱书记,你看看杨村长说的是什么话!在他看来,书记、镇长安排的工作必须上心,你安排的工作我就可以无所谓了?钱书记虽然才上任,可是年轻有为,扎根在我们桃花村,赢得了我们村干部的尊重和百姓的信赖,我们村干部不理所当然干点实事吗?”

    花木兰插话道:“是啊,钱书记有勇有谋,有能耐,有魄力,我们高度重视钱书记安排的工作,这有错吗?”

    村委会副主任兼民兵营长徐国生也在一旁说:“是啊,从现有证据看,徐书记和花木兰只是商量工作,并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觉得杨村长是小题大做了。”

    杨青当即反驳道:“徐营长,我怎么小题大做了?这事情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我看呀,你就不要偏袒徐书记,该说一句公道话了!”

    钱三运想,徐国兵和花木兰偷情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然而由于他们订了攻守同盟,这样说下去,即使不能漂白他们通奸的嫌疑,也能将水搅浑,让人无法下结论。

    吴海青心中的怨恨无以言表,气得白胡子都竖起来了,牙齿咬得咯咯响,说:“你们都被我抓住了,还在狡辩,气死人了!”

    花木兰冷笑道:“你抓我什么了?你看到我光着屁股和徐书记在床上干那事吗?没有!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只是看到徐书记在我屋里!你刚才开门进来时,都早晨七八点了,早晨七八点徐书记来我家和我商量工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花木兰又冒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语,“钱书记,你知道老头子为什么栽赃于我吗?今天他既然逼迫我,那我也不顾羞耻了!这老头是个爬灰佬,想占我的便宜!我一直不理他,他生气了,就反咬一口,说我和别人通奸!”

    形势急转直下,对吴海青非常不利,没有想到自己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抓奸没有抓到反而被儿媳妇诬陷为爬灰佬,他气得嗷嗷直叫:“好你个花木兰!你这个不要廉耻的女人!都要做奶奶的人了,还跟野男人睡觉!被我抓了,还死不认账,竟然说我是爬灰佬!今天我这身老骨头不要了,也要打死你这个婊子!”

    吴海青扑到花木兰的身上,和花木兰扭打在一起。一个老头子,一个女人,实力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