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琰噔噔噔地沿着石阶冲上去,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季小韵身上,她一手抚过琴弦,自然是没调的,笑吟吟地道:“良媛身体不适,就不要在这儿吹冷风了。”
季小韵仰起头,惨白的唇重重的发抖,她满脸泪痕地咚的一声撞向石柱,竭力惨叫:“求求王妃饶了妾吧,妾再也不敢留殿下过夜了。”
婊!
魏琰脑子嗡嗡嗡地乱了,但又觉得季小韵可怜又好笑,定了定神,弯腰屈膝重重地在她后腰处一击,季小韵疼的发不出声来,倒到了她腿边。
魏琰趁机朝婆子们使了个眼色。
两个手脚麻利的婆子立刻窜上来,把人抬了下去。
季小韵挣脱婆子们钳制住她的糙手,带着一腔怨气冷笑道:“嫁不成太子当不上太子妃,只能仗着那点家世在晋王府作威作福,魏氏你真是个可怜虫。”
婆子们上来要掌季小韵的嘴,魏琰摆手叫她们退下,平静地道:“是啊后宅的女人又有谁不可怜呢。”
季小韵伏在地上,怨毒地看着她:“魏氏你不敢把我怎样。”
魏琰垂眸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是,我是不敢把季良媛怎样,这后宅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季小韵惨笑:“很快就是了,晋王妃。”
看看她身后待命的婆子们,想来晋王已经把后宅的大权给魏琰了吧。
魏琰瞧不上他也好,冷淡他也好,晋王从来都把她当晋王妃看的,谁也越不过她去。
可怜自己却已是穷途末路,除了一条贱命什么都没有了。
季小韵心中酸涩,忽地深吸了口气,弓起身子发疯似地撞向魏琰:“去死吧魏氏。”
二人身侧不远处就是遨游湖,湖边怪石嶙峋,就算没一头栽到湖里也得撞个半死,点儿不正的,撞傻了残了也不意外。
“啊……”婆子们粗噶地尖叫起来:“剪刀,刀……”
季小韵怀里还揣着一把做针线活用的镀金剪刀,此刻也正对着魏琰刺去。
险些被撞晕前的一瞬,极大的求生欲刺激她穿越前断断续续练了七年的散打练就的沉稳本能地激发出来,魏琰一个倒钩死死钉在地上,季小韵扑空,生生摔出去一丈来远,倒在了地上。
回过魂来的婆子们蜂拥而上,一人一双脚踩得她死死的,动弹不得分毫。
剪刀朝上戳破了季小韵的脸,喷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她大半边脸,又狰狞又骇人。
魏琰直接懵了,从来没有哪本宅斗文告诉她后宅女人宅斗还要拼武力值,这也太接地气太彪悍了。
魏琰的手掌摩擦在地上破了皮,渗出丝丝血水,她随意呵了口气,心道:大越兴盛于甘陇一带的狄夷,本来就不拘礼教,女人会打架算什么淡定点儿。
她当年学散打是怕将来当医生遇上动手的医闹,这还没来得及练手呢就穿越了,没想到竟然还用上了,可见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流的汗。
周太妃忍着头痛,这会儿也带着人赶来了棠花台,丫鬟们被侍卫勒令退开,弓箭手就位,眼见着要来一场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