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同样优秀的少年,被迫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暗中角力。】
“到了,将军。”司机尽职地提醒。随行的勤务兵恭敬从前座上下车,替艾登·斯科特少将拉开车门。
室外日光和煦,淡紫色的雾幸花不知疲倦,遮天蔽日地开放。团团花树掩映下,巍巍建筑物石壁上镌刻着的“帝国第一学院”一行铭文熠熠生辉。校门前人来人往,偶有年轻人高谈阔论,充满青春与学识的气息;空气中微微飘散的淡雅花香,提醒着莘莘学子新的一学年到来。
少将一对及膝马靴自车内放下,扶着车门起身下车。他轻柔拈去肩章上一枚飘落的紫色花瓣,注视眼前的古老学院。
一代代霍冬星王室成员和首脑政要曾从这个高等学府中走出,自艾登·斯科特佩戴着优秀毕业生勋章从母校毕业后,已经是九十多年没有再回来过了。
他在脑海中回顾当年自己满怀憧憬走向总参谋部报道的青涩样子,略为失笑。
“让一下。”少将拈花微笑的雅兴被身后的少年打断,车内的毛头小子不客气地一脚蹬出来,正踢在他臀大肌上。
被当众踢了屁股的斯科特少将退后一步,隐忍不发:“你为什么非要从这边下?”
“校门就在这边,我为什么不能从这边下?”车内的少年剑眉星目,顶着一头桀骜不驯的乱发起身,衬衫皱巴巴胡乱贴在身上,领结飞到一边。甫一下车就手肘撑在车门上,单手插兜,自觉帅气不已。
斯科特少将在自然光之下,第一次看清楚时徽今天的着装,眉头不由一皱:“你穿的是昨天的衣服吗?怎么这么皱?”
“没有啊,我昨天踢球,穿的是旧运动服。”时徽低头一看,感觉并无不妥,“临时通知要着正装,我在父亲衣柜里拿的。”
不知道是光裔元帅多少年前闲置的旧衣服——少将嫌弃地伸手替他理了理——这对父子在生活细节上,真是如出一辙地放荡不羁。
时徽赶紧往旁边一跳:“你不要在这儿给我理衣服。”
“干什么?”少将不悦地收回手,“不整理好,等着你穿去入学式丢人现眼吗?”
“我已经坐你的车来了,”时徽压低声音,在意地东张西望,“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谁吗?”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倒是引起了路过几个学生的侧目。学生很快认出了气宇轩昂的明星少将,那么,由这位少将护送参加入学式的少年便是——路人细细偷瞄了少年的五官,开始窃窃私语。
时徽赶紧将自己和斯科特少将的物理距离又拉开了一米。
少将眼神从路人身上收回,语带讥诮:“太子殿下也在第一学院,人家都没你这么低调。”
“恶。”时徽想到那位冤家,翻了个白眼。
有点讲不清太子斑和光裔时徽陈年的梁子是如何结下的。
回溯至撒尿和泥的低幼时期,两个小孩尚能在一起其实也并不十分融洽地玩一玩,而随着两位少年的年纪渐长,身份特殊的帝国双星,就自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搡着划到了楚汉两界。
光裔时徽出生前,太子斑可谓是帝国的宠儿。
霍冬星王室贵族青年一代中少子化严重,太子斑的出生原本就在万众瞩目之中。太子斑尚在襁褓中时,就凭着高贵的出身和喜人的样貌横扫霍冬星主星及卫星各大新闻评论和公共讨论群组。如果遇到小太子出席王室公开活动,铺天盖地的影像资料从民众的私人记忆上载里倾巢而出,更有屠版之势。
遥忆当年,乳臭未乾的太子斑第一天进入幼托所,一位保育员曾违反规定将太子小朋友做游戏的记忆上载共享到个人社交网络,粉团般人见人爱的太子在主流媒体网站疯狂传播,几度导致幼托所官方账号瘫痪。王室及各卫星宗亲中,再没有别的幼子有太子斑这般瞩目。
甚至,太子斑小小年纪,就有了霍冬星“人间阿波罗”的美誉。太子斑跨越年龄和性别的迷人实力,使长期低迷的王室支持率扶摇直上,脱离了废除帝制的危险地带——尽管难说这一结果符不符合咸鱼般的霍冬谦心意。